第二百一十二章·繭蝶[第1頁/共6頁]

“本來是不急的。”昭衍打了個嗬欠，“我是籌算洗個熱水澡，吃頓好菜好飯，美美睡上一覺再來找你，可惜……大半夜的，這棲凰山上另有狗在叫。”

無赦牢又墮入了一片暗中，零散的活人氣很快消逝在愈發濃烈的血腥裡，間或有一兩聲慘叫從暗中深處傳來，轉眼即止，複歸於一片死寂。

江煙蘿總能把火玩得跟花一樣標緻。

那是條必經之路，江煙蘿冇有帶上秋娘，隻要春雪隨行辦理前後，兩人一起快馬加鞭，到達河邊已是深夜，當晚風急雨大不便行船，唯有在四周尋了個避雨處歇腳，靜待天明雨收。

水聲從橋下傳來。

昭衍道：“是或不是都無所謂，有效就好了。”

“我等了一天，你清楚是想曉得的，為甚麼不問我？”她的聲音很低，“我留了方詠雩一命，踐約把他送給周絳雲，順手幫你圓了他不能再修煉陽冊的大話，給他爭來了最後一次翻身的機遇……你冇信錯人，他到了那般地步也冇出售你，可他太好騙了，我輕而易舉就能讓他恨你入骨，等你們見了麵，他隻想要你死。”

昭衍不依不饒地詰問道：“那你究竟思疑誰？”

“畢竟，我在棲凰山上也見過他，那小和尚一看就誠懇，不似你滿嘴大話。”江煙蘿微微一笑，“這世上逢場作戲的妙手或許很多，但要騙過我的人，未幾。”

她鬆開手，昭衍便回身而去，鐵門很快就重新閉合，偌大牢房內又隻剩下了一個活人。

萬幸的是，殷令儀所中並非見血封喉的烈性劇毒，太醫診斷她起碼另有半年纔會完整毒發。

正因如此，殷令儀雖是在京為質，卻有無數雙眼睛明裡暗裡盯著她，朝廷成心召諸宗親來京，為日掉隊一步削藩做籌辦，而那些分封各地的宗室也在張望衡量，若在這節骨眼上出了任何不測，不但蕭太後的諸般策畫要落空，好不輕易維穩下來的局麵也將再颳風波。

近些年來，中心朝廷與西南的情勢愈發嚴峻，若非殷令儀自請上京侍疾，緊接著又出了北疆動亂不安的變故，恐怕南北烽火已然燎原天下。

千裡風塵足以讓一個鐵打的人身心俱疲，在到達棲凰山的一天一夜裡，他連個閤眼的工夫也無，先跟江天養打過機鋒，又在杜允之麵前演過一場好戲，而在無赦牢裡的這幾個時候，怠倦遠賽過先前積累的各種。

一樣，江煙蘿是在借聽雨閣的威勢逼迫鑒慧那方人再度脫手，躲在洞裡的老鼠不好抓，冒出頭來就要大家喊打，而她大可順藤摸瓜，以鑒慧為衝破口深挖出來，彼時軟硬皆施，樹敵交友全在她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