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重魘[第1頁/共6頁]

姑射仙也跪坐了下來。

冇有牽掛和軟肋的人，才最不好掌控。

他或許是為他好，他也不是不懂。

捨不得放下的手，緩緩鬆開了。

山洞口，甬道口……

方懷遠覺得火線之人是姑射仙，這一劍用儘餘力，江夫人又不會武功，在那斯須之間連遁藏關鍵也做不到，重劍從她左肩斜劈而入，下冇至胸膛正中，即使冇有砍中臟器，但是重劍的澎湃勁力已將血脈震碎扯斷。

方詠雩的眼淚終究落了下來，混著鮮血一同淌過臉龐，他抱著氣味越來越弱的江夫人，拖著兩道血痕膝行向前，對姑射仙求道：“你救我娘，隻要你救活她，我……我甚麼都承諾你。”

“你不準走！”

手背、脖頸乃至臉頰側下方，無數細蟲在皮下流動，它們與血肉相融，刺激著將要枯亡的軀體重新煥產朝氣，也如牽涉木偶的線，滲入了她的四肢百骸，隻要蠱師不肯意，她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這個時候，竟有人……笑？

“本日之事，的確是因令尊而起，可當年那件事……”

“當真？”姑射仙的聲音還是和順，話語卻非常殘暴，“我要你回到周宗主身邊，將陽冊的奧妙和盤托出，不成有所坦白，更不成去尋死，今後為我們馬首是瞻，做你疇前不肯做的事情，你……也甘心？”

方懷遠為何要如許做，方詠雩不是不懂，武林盟主或能容忍本身的兒子偷練魔功，卻毫不會答應他當真投入魔道，為了一個軟肋被人拿捏差遣，由此一步錯步步錯。

江夫人卻笑了。

她是大師閨秀，是王謝夫人，生前光鮮麵子，走的時候也不該狼狽。

方詠雩仍站在江夫人身邊，麵上竟冇有多少震驚之色。

醫術或可妙手回春，但是《玉繭真經》的蠱術若修煉大成，能夠做到活死人肉白骨，無怪乎當年鮫珠島姑射門能夠獨步江湖百年之久，仙顏隻是姑射弟子身上最流於大要也最不值錢的東西罷了。

江夫人獨一能做的，隻要竭力轉過甚，直勾勾地看向姑射仙。

方詠雩雙手捂住臉，摳出幾道紅痕，他神情麻痹如不知疼，喃喃說道：“我真是……太傻了，十五年前我錯信過你，明天……我竟然，又錯信了你。”

晴嵐，江夫人……

“娘！娘！你看看我，我在這裡，你會冇事的，你不要怕，雩兒必然能救你！”

周絳雲在他身上破鈔了這麼長的時候，竟也冇能今後子口中撬出隻言片語，足見對於方詠雩不能一味用強，與其想方設法地去打斷他的骨頭，不如攻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