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也無風雨也無晴[第3頁/共15頁]
方詠雩若冇記錯,昭衍要比他小一歲,本年應是二十有三,不該是劉宋氏口中那“像是二十好幾,又彷彿三十出頭”的店主,可坐在藤椅上捧杯觀花的這小我,說他三十三歲也有人信。
“想來你是不肯等閒把劍還我的,那就順道把這傘也帶走吧。”不等方詠雩回絕,昭衍又道,“當年家師獲得藏鋒,曾立下‘傘給朋友,劍給仇敵’的誓詞,而後傳承到我手裡,傘劍誓約亦如是。”
過中午分,石上積雪半寸深,白知微背上藥簍下山東去,入鬼哭穀采一味藥。
“短則一年半載,長則十年八載。”
他的語氣很不善,可步寒英對上他的目光,恍忽間錯覺在那雙眼裡看到了風中搖擺的燭火,到了嘴邊的話終是嚥了歸去,隻因他怕本身一開口,便會將那燭火吹滅。
天氣已晚,白知微偶然在此久留,她把玉匣支出藥簍,沿著來時的密徑走出鬼哭穀,卻見內裡的保衛莫不僵立原地,連說話談笑的神態都凝固在了臉上,若非生機尚存,的確與栩栩如生的雕像無異。
待到咳嗽聲過後,那人終究開口說話,倒是道:“客人既是不請自來,緣何過門不入呢?”
東風拂過,梨花紛飛,他如來時那樣化煙而去了。
提到這個眼熟的少年人,方詠雩倒多了幾分談興,問道:“他是烏勒人?”
來都來了,不如等一場梨花開吧。
“年前也有個善心的客人遠道而來,他吃了我娘做的包子,連誇了幾聲‘好吃’呢。”少女劉燕笑得眉眼彎彎,“他見我娘沿街擺攤,感覺不甚便利,出錢盤了這鋪子下來,自個兒當店主,讓我娘做掌櫃的……不過啊,他是萬事不管,賬上的錢分文也不支,隻讓人隔三差五來取幾個包子,還說我娘如果做滿十年,這鋪麵便送給我們了。”
比及演變勝利的血玉蟬儘數展翅飛走,天氣已經暗淡下來,白知微這才分開了藏身之處,她避開那些死去的蛹殼,用岫玉打磨成的小刀悄悄將蟬蛻采入玉匣裡,指腹、指尖全程不碰其分毫,直至彙集完了統統蟬蛻,她纔將玉匣蓋上扣鎖,長舒了一口氣。
方詠雩盯著這個瘦脫相了的人,不答反問道:“你還使得動劍?”
“我本姓薛,你也隨我姓吧,至於名字……明者,日月也,那就再添一個‘照’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