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化作啼鵑帶血歸[第3頁/共9頁]

繼啼血杜鵑以後，暴雨梨花名震江湖。

杜鵑感覺她這一起捱過的明刀暗箭都比不上白梨現在的眼神來得鋒利，她咬著牙冇放手，道：“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杜鵑一刀抵在白梨脖子上，分裂了一道血口，鮮血順著刀身淌到她手上，燙得就像初見那日的陽光。

她想了千百種接下來的景象，最能夠的不過是他不再強裝君子或將她推開，若前者她能等閒奪了他的命，若後者他必將獲咎酒宴的仆人，進退兩難。

那天早晨，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們死彆之日，白梨又一次向她伸脫手，清楚渾身傷痕，卻笑如春曉花開。

白梨走了四年，再見麵早已物是人非，她成了九宮逆賊，憑一己之力搏鬥擲金樓殺人滅口，使聽雨閣將飛星盟連根拔起的謀算功虧一簣，然後千裡流亡，一起到了落花山，最後刀折人亡。

那幾乎打中她麵門的手掌本來捏著一隻葫蘆，應是在井裡灞過，觸手冰冷。

她們一起從刀林下滾過，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起踩過火炭波折，一起喝過毒藥麻藥，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她們兩個始終還在。

“這麼熱的天兒，歇一會兒喝口水唄。”

可她拗不過，還是捏著鼻子喝了。

說罷，杜鵑再不看白梨一眼，回身而去，漸行漸遠。

這個東風對勁的新科探花在上京趕考途中與白梨偶遇，他聰明又透辟，不嫌棄她殺手的身份，也不看低江湖的草澤，更不是一個隻曉得詩書禮樂的酸儒，他就像是一幅裝裱好的水墨畫，值得漸漸品鑒。

但是，這豪傑救美的故事並冇有歡樂結局，她等了一月又一月，終究等來了那公子結婚遷家的動靜，未留給她半紙手劄。

杜鵑剩下的話都哽在了喉間。

她們都不傻，看出那信箋上埋冇的殺機——上麵隻說要此中一小我的腦袋開門，卻冇說那腦袋隻能是這個孩子的，換言之，她們若不殺這孩子，就得自相殘殺。

她滿懷希冀地看著白梨，眼裡燦如星火，白梨看了她好久，終究還是道：“杜鵑，不成以。”

但是，薛海隻是抬手將酒盞取下來，另一手使了個巧勁將她推坐歸去，本身起家向酒宴仆人敬了一盞，名正言順地脫身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梨熟諳了薛海。

杜鵑趴在潮濕的乾草堆上，聽著老鼠鑽過的聲音，嘴裡那股血腥味彷彿洗不掉了，她想哭，又想起牡丹已經死了，哭給誰看都不值當。

她實在想說，欠就欠了，我壓根冇想讓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