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船八鼓[第1頁/共2頁]
月光下那人的手有如慘白的爪子,冰冷的江水凍得上麵都是瘡疤。
“好這一口。”那男人嗬嗬笑了一下,用漢口話說,又取出兩隻小碗,一隻撈了一碗摻著酒的溫水。放到春四爹的門前,一隻本身喝了一口。收回了讓民氣癢的嘖嘖聲。“來點吧,你們也不輕易。”
酒糟非常苦澀,就是摻了江水,味道也非常濃烈。一下衝開味蕾,春四爹一口下去,不由自主,又喝了一口。
春四爹看著那黃布,上麵畫著一朵奇特的花的圖案,那人的臉已經發紅,有些喝多了。持續對春四爹歎道:“你記得,老子是黃葵水蝗的炮頭,現在五湖十八河的水蝗都被趕到長江裡來了,都是不要命的年青小鬼盼著我們這些白叟死,老子做炮頭十幾年,為黃葵算是汗馬功績,******現在卻淪落到要‘摘花鼓’,今晚花鼓摘不歸去,恐怕老子的炮頭也當不下去了。你聽到剛纔打鼓了麼?那就是摘花鼓的聲音,煩死個雀兒。”
春四一聲尖叫,她一下就認了出來,隔壁船常常和春申玩的二孬的人頭掛在內裡,四歲的小女孩腦袋皮隻剩下半個,彷彿被硬扯下來的,嘴巴張的很大。
刹時一股香味溢滿了整船,這是燒酒的酒糟。
水很快燒了起來,船上起了一層暖光,將銅錢拍到船頭,“我不出來行了吧,你拿過來燒,我和緩一點。”
春四娘端起爐子,抬到了船頭,那半裸的男人,從他腰後的水靠袋中,取出一隻小錫瓶,大抵兩隻手指粗細,上頭用泥封了口。這男人剝開泥封,將內裡的液體倒入燒的水中。
那人就高興了,咧嘴大笑:“這纔對莫,我們都是江麵上討餬口的。當水蝗,也是迫不得已。喝上酒了,我們冇甚麼兩樣。”
“好酒喝就不一樣,哈哈哈哈,喝完就走,老子喝完就走不騙你們。”他又從水靠後腰裡取出一錫瓶倒出來。“我奉告你啊,老子他媽也厭嘍,這當水蝗,就是黑唬人,黑唬你們,你說,我們的收捐,都是問商船收,你們能有幾個錢幾個貨嘛,還不是比來軍隊鬨的,商貨軍貨分不清楚纔來找漁船,以是你們今後也彆驚駭,這一碗熱水,老子記得你們,老子歸去叮嚀兄弟們,你拿著這個。”他從腰裡扯出一條黃布來,在船頭曬魚的拉繩上掛上:“這是我們黃葵水蝗的免捐旗。掛著了,今後黃葵不會找你這艘船地費事。”
春四爹也一下就被嚇醒了站了起來。幾近要吐出來。
炮頭說著,哈腰把手探入江水中,本來有一隻鐵鉤子鉤在船頭,連著水下甚麼東西,炮頭一把全數提了上來。竟然是一串滴水的人頭。全數被水泡的發白:“老子剛摘下的花鼓。前麵三隻船巧了,恰好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