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帳中香 記取相思擲生死（一二六）[第3頁/共4頁]

景辭沉吟，“賀王有睡前飲茶的風俗？”

他摸了摸賀王明天尚能大力毆打他的大手，顫抖的手指又觸了觸他胸口已經乾枯的血跡，忽衝疇昔，扯住左言希的前襟，聲音已在急怒間變了調：“如何回事？如何回事？誰做的？誰？”

景辭問：“本來那壺茶呢？”

他胸口的鮮血早已凝固，赭色錦衣幾近被染透。

薛照意道：“便是找得出，也早洗淨了。大人思疑茶有題目？但因為王爺不講究這些，每主要喝茶都是茶爐裡現烹著的倒上一壺，不但他喝，靳總管和其他姐妹們也喝，全都一樣的。何況昨晚人都曉得言希公子在這邊，誰敢在他跟前向王爺下.藥？”

慕北湮幾近要將拳頭揮到左言希臉上，叫道：“你不是在府裡嗎？你怎會不曉得？”

那邊賀王府的侍從便忍不住夠著脖子往外看，“早就讓人去找了……”

“不……不是……”

左言希點頭，“我……不清楚。聽到動靜趕來時，寄父已然遇害。”

阿原驀地想起吟兒曾讚薛夫人能本身製香分與世人，想來也是個錦心妙手的雅人，天然精於烹茶品茶。碰到這麼個以冷熱來批評茶道的賀王爺，約莫也無法得很。

賀王府的妾，實在也隻是妾罷了，“夫人”不過是個尊稱，與有誥命在身的王妃或命婦底子不好比擬。但這薛照意無疑在賀王府很得民氣，靳大德很有敬意，先前吟兒、小饅頭提起薛照意，一樣非常愛護。

如果換了以往，阿原必會腹誹不已，認定景辭口毒心狠。可她清楚已經聽左言希說得明白，景辭病勢不輕，一定能活得悠長。

竟是個高挑仙顏的少婦，生得長眉秀目，雖一襲素衣，未飾簪鉺，還是明麗照人，豔驚四座。

本來，賀王妃早逝，賀王兵馬倥傯，也就未曾另娶，隻納了數名姬妾。

慕北湮懵住，然後飛奔出去，看著屋中的屍身驚住。

阿原忍不住上前，叫道：“他在府裡便該事事曉得？那你是賀王世子，豈不更該承歡膝下，事事瞭然於心？”

左言希跪在賀王跟前看著，一向生硬著脊背，握緊拳沉默不語，眉眼間有種一觸即發的鋒銳。

敞開的門扇間，有晨風挾著濃厚的血腥氣穿戶而過，連臥房裡芬鬱的暗香都冇法袒護。

薛照意固然神采悲慼，但明顯見過些世麵，驚變陡生之際尚能安閒上前答道：“昨晚王爺大發脾氣，約莫話說很多，以是也喝了很多水，我瞧著一壺已經見底，怕稍後王爺口渴時冇水喝，以是趕著令人去跑堂另取了一壺來。如何，這茶有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