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一五七)[第1頁/共4頁]
阿原見知夏姑姑神采更黑沉,更加心神通泰,大笑著擁了小鹿進衙,卻未曾重視到景辭展信閱覽時俄然赤色儘褪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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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隻覺骨頭都一寸一寸地柔嫩了下去,綿綿靠在他身上,半晌才低笑道:“這裡不便利……”
不過,她很喜好長樂公主留下的阿誰大浴盆。
她將一封開啟過的信函遞給景辭,然後瞪向阿原那張令她厭憎的俏臉。她那黑黢黢的眼神暴虐得可駭,如果能化作利箭,隻怕瞬息便能將阿原的腦袋洞穿。
有力掌控的手指漸漸鬆開,在阿原袖上留下了幾枚殷紅的血指模。
景辭素袖乾淨,身上看不出半點炊火氣,但阿原隻聞著那排骨麪的香味,便曉得這必是景辭的手筆,――這感受,倒似吃過很多回他煮的飯菜普通。
“壯壯的,胖胖的?”景辭麵色便有些古怪,“像井捕快那樣壯壯的,還是像朱繪飛那樣胖胖的?”
景辭公然迅捷地躍下了車,將她鬆開的行動彷彿也有些鹵莽,但他的手始終輕扶她的腰,恰能讓她穩穩落地,趁便讓傍晚微涼的風將她滿懷的春意吹得散開些。
景辭的聲音入耳有些空落,乃至有些清冷,但阿原靠在他胸前,覺出他暖和胸懷下狠惡的心跳,便覺他非論說甚麼都動聽之極。
景辭麵色冷了下去,“看夠冇有?”
阿原正坐於他身畔,聞得他說話,便向他身邊又靠了靠。
人間最歡愉的事,不過比及了一心所等的,盼到了一心想盼的。時候若能逗留在這裡,銘記於心、銘記於腦的,便隻剩了誇姣的回想和歡樂的當下,豈不妙哉?
她對小鹿的廚藝並未抱太大希冀,幸虧她於飲食並不抉剔,煮熟能吃就行。
倒不是因為天涯吹來的風,而是因為知夏姑姑那張黑沉得跟鍋底般的臉。
小鹿盯著潔白柔滑的麪條,嚥了下口水,說道:“景典史的技術,天然比我強多了!對了,那邊另有半鍋呢!”
他說著,便已暈了疇昔,唇角兀自掛著欣喜的笑容。
知夏姑姑視阿原如寇仇,阿原當然不屑熱臉貼她冷屁股,便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超出她徑向前走去。
阿原被他夾得轉動不得,氣都喘不上來,再想不出她這個文弱多病的將來夫婿怎會有如許大的力道。她狐疑他會不會直接將她擲下車去,也把她額頭磕出個大洞來。
暈疇昔的朱繼飛終究坐著景辭的肩輿被送回朱府。
車伕公然直了眼睛,傻了半晌,倉猝垂下簾子,再不敢催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