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二零三）[第1頁/共4頁]

小壞張了張兀自蓬著的翅膀，想去追，但躊躇了半晌，仍然緊緊巴住仆人的肩膀。

景辭抿唇，負於身後的雙手絞得很緊，卻一言不發。

實在他的神情並不淩厲或清冷，身形也比先前肥胖，斂眉之際目光蕭索，若暮秋潭水般清寂，不該讓人有這類透不過氣的壓迫感。但阿原悄悄地站在那邊，恰好感覺喘不上氣，比先前尋小壞尋得筋疲力儘時還要胸悶氣促。

“還不敷？”

落日透過山林斜斜照在兩人身上，長長的影子拖入了深杳的樹影間，恍惚著，融彙著，再看不清楚。

二人正相視而笑時，氛圍俄然間冷了下來。

阿原當然不曉得她如何嫁的李源。

景辭已緩緩走了過來，問道：“想問甚麼？”

阿原記起慕北湮所說，原清離似疑生父原皓在外另有後代之事，不免又將蕭瀟多瞅幾眼，謹慎問道：“你父親身然也是朝中臣子。他……也姓蕭？當年身居何職？”

阿原屏息靜氣，等他持續說下去。

“我？”

它公然追到了凶手，可惜凶手完整冇把它看作敵手。如果不是先前受過差點被開膛破肚的經驗，就不是被削斷幾片羽毛這般簡樸了。

她所曉得的，僅僅是風眠晚在出嫁途中被劫，——現在看來，不過是景辭一手安排，讓復甦的原清離代替被失憶的風眠晚嫁往晉國。

蕭瀟濃黑的睫便垂落下來，眼底便投了一道深深的暗影。他的長腿邁於石階，一步步很有力，卻清楚拖著幾分怠倦。他道：“原女人，這世上，實在並無絕對的是非對錯。何況，當今亂世，勝者為王，多少人還把律法放在心上？手中權勢，掌下兵馬，麵前繁華，纔是多少人畢生所求，夢寐所思。活著的人，不是執棋者，便是被執的棋子。當然，更多的人，既是棋者，又是棋子，身不由己，也令彆人身不由己。”

阿原終究道：“不美意義，你們既把我變作原清離，變作阿原，我現在隻是阿原。風眠晚的事，與我無乾。難不成你但願我是風眠晚，我就得是風眠晚，你但願我是阿原，我就得是阿原？彆把我想得太巨大，我不會揹負我不記得的風眠晚的疇昔。人隻能活一世，我已丟了半世，當然要把剩下的半世好好地過著，毫不做任何自尋煩惱的事。”

阿原截口道：“從你們當初劫走我時，便該想到了！冇有一個做母親的會忘了本身喪失的女兒，也冇有一個女兒對本身失散的母親全無感情！”

阿原下認識地也想拔腿便走，但轉而一考慮，她又未曾做甚負苦衷，為何要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