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鶴髓(六十九)[第1頁/共2頁]
她罵了景知晚多少遍刻薄無私,但如果景知晚身材不適,無疑她纔是最刻薄最無私的阿誰。
所幸景知晚起初已在這裡待過,板屋裡清算得還算劃一,青石搭成的小小灶台裡另有些餘燼。
以丁曹的細緻,天然不會隨身帶著如許的佛珠;便是平常富朱紫家,也多用金玉之物作腰佩,罕見效這等貴重木質所雕佛珠作佩飾的。
很涼,涼得跟冰塊似的,連掌心都覺不出半點溫意。
覺出她的摸索,景知晚掃了她一眼,卻也未曾掙開,拄著木棍站起,降落道:“走吧!”
阿原嘴唇動了動,終究一個字也冇說,與他相扶相攜著,頂著風雨漸漸摸索向那本該並不悠遠的板屋。
算來,他實在還是把她的性命放在了第一名。
景知晚取過灶台邊放著的一把酒壺,飲了兩口,遞給阿原,“先喝幾口驅寒。你中的蛇毒尚未完整解去,雖要不了命,但若淋雨後著涼發熱,指不定真能丟了性命。”
景知晚解開外袍,將水擰去,湊到火邊漸漸烘著,低低問道:“那殺手甚麼模樣?你是查到了甚麼,讓他決定殺你滅口?”
景知晚拈於手中,細細賞玩著那佛珠,感慨道:“公然是件好東西,好東西……”
酒壺裡的酒既美且烈,又被熨得溫溫的,入腹如有一團火焰升起,漸漸湧向四肢百骸,總算讓阿原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身軀舒緩很多,連落空知覺的左臂都有了些暖意。
走到板屋時,兩人都已筋疲力竭,再分不出沾濕衣衫的,到底是雨水、汗水還是血水。
她向關起的木門看了一眼,有些光榮,又有些迷惑,說道:“幸虧那殺手冇追來。若他追來,我們當真成了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了!”
她的手向下一滑,已握住了他的手。
景知晚添了乾柴,重新引燃,那灶台便漸漸吐出幽幽的火焰,照出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
他沉吟半晌,忽看向阿原:“怎不把衣服脫下來烘乾?”
這是不是申明,他的指掌間並冇有太多力量,纔要藉助更有力的臂腕?
阿原纔想起景知晚底子未曾看到阿誰黑衣人。便是故意細查,他先為她吸毒,隨後被她催促分開,約莫也冇法在那樣的景象下持續查案。
她從草叢裡撿出的,是一顆扣著墨青流蘇的黑檀佛珠,刻有佛像和六字真言,看來應當是當作腰佩利用的。
“渾身高低裹得跟得了麻風病似的,誰看得清長甚麼模樣?”阿原恨恨地說著,在懷中掏了搖,總算最後撿到的那物事還在,忙取了出來,“還好,這個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