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頁/共7頁]

天音幾乎被她撞倒，抬著的手僵了半會兒，才放在她的頭頂，一下下地撫摩著。這一刻才真正信賴，這的確就是當年她撿返來的那隻小鳳凰。

他轉過甚看向這邊。天音的手刹時掐進了肉裡，不由得生出一些懼意，幾百年來的第一次相逢，不知如何應對。

當年的她，不知深淺，以為有了父君這片天，這人間便冇有本身得不到的，連豪情也想強求。可誰又曉得，本來這天也是會變的。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

炎凰一邊哭，一邊喚著她的名字，那哭聲辨不清到底是欣喜多些，還是哀痛多些。

他卻淡淡地掃過一眼，冇有涓滴停歇，與她擦身而過，喚出祥雲便消逝在天涯。乃至冇在她身上逗留一刻。

手不自發地掐進掌心，仙氣帶來的壓迫感，也頓時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驀地泛出的龐大酸澀感，翻來覆去，讓她幾欲想回身嘔吐。

肉痛得似是一片片地在割，此次冇有忍，卻如何也流不出淚來。隻是痛，痛到不知疼痛。

倒是一旁的天後，刹時紅了眼眶，聲音也哽嚥著：“音兒……”這還是她阿誰冇法無天的外甥女嗎？如許禮數全麵，靈巧得令民氣疼，她招了招手，“來，過來讓姨娘好都雅看。”

天音隻是冷靜地抬高了頭，人間百態，她在塵寰這麼多世的光陰，甚麼樣的神情未曾見過。更何況現在在這天界，她隻是一介凡人。

天音還冇聽明白他這話是甚麼意義？便突感覺一陣威壓逼了過來，遠遠隻見一大群神仙走出殿來，浩繁的仙氣壓得她這精神凡胎有些喘不過氣來。

手間驀地收緊，一向麻痹的心，襲來一陣劇痛。

“哦……”天音遲緩地點了點頭，又是很長一段時候的沉默，“我有些累了。”

那方倒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顧不得中間另有其彆人，像團火球一樣撲了過來，埋在天音懷裡，放聲大哭：“音音……音音……音音……”

遙遙看向他遠去的方向，隻餘一片空缺的天空，一如本身心中早已經淡去的那股執念，天音此時才真正體味到，本身與那人之間，是真的毫無半點連累了。

綠水固然及時截住了話頭，天音卻仍舊止不住心頭一抽，僵了半天賦緩緩坐在床頭，悄悄撫過衣上柔嫩的布料，鼓足勇氣才問出口：“師父他……有甚麼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