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拜高堂新郎懷舊友 花燭夜新娘明心跡[第4頁/共6頁]

“您給我當師爺，有道是:‘清官難理家務事’，我主持婚禮如有不當之處，隨時提示一下。”

蒲盤說：“各位大人光臨舍間，使草民門庭燦爛，蓬屋生輝，我有病，不能陪客喝酒，待會兒親家翁來了，大人們就屈尊就卑，替我陪親家翁說話吧！”

費知縣擺擺手道：“不當！不當！當官的有‘瘮人毛’，人見人怕，我們在坐，客人們鉗口禁語，不成了吃‘啞巴酒’？還是聽我安排吧：您老是一家之主，是無可爭議的主婚人，施先生是新郎的教員可當證婚人；我呢，七品降六級，就當個‘讚禮官’吧！”費大人的謙善詼諧引得世人轟堂大笑。

阿嫂上前拉過文秀被新郎吻過的手，把那枚貴重的鑽戒重新戴在她的知名指上。

兩次“沖喜”，公然讓臥病數月的蒲盤奇異般的好起來，他強撐著肥胖的身材下了床，既不拄柺杖也不讓家人攙扶，笑逐顏開地在道賀的人群中穿行，迎來送往……令人幾近忘了他是個沉痾在身的白叟！

正談笑間，忽聽嗩呐聲響，結婚的花轎返來了！大師齊呼啦出門旁觀，隻見兩乘花轎顫巍巍來到門前緩緩落下，伴娘上前翻開轎簾，新郎新娘各自下轎。

世人目光一下子投向新娘，隻見這位亭亭玉立的新人，頭頂大紅蓋頭，身著大紅喜服，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石榴花，在兩個嫁孃的攙扶下，伴跟著歡樂的嗩呐聲，足踏紅氈緩緩走來。彷彿一縷纖纖火苗隨風飛舞。當新人大步跨高高隆起的馬鞍、躍過烈烈燃燒的火盆時，俄然禮炮轟鳴，地動山搖！世人嚇了一跳。不知莊戶人家從那裡弄來這玩意鳴放掃興，震得樹木簌簌顫抖，大家心頭狂跳！

寫完把筆交給文秀

世人鬨堂大笑。

“本來如此。”文秀破涕為笑，笑得那麼光輝。

“發甚麼愣？快寫呀！”

“為甚麼？”

“知府章大人前來道賀！”

“對的好！”世人鼓掌喝彩：“真不愧是‘文戰有聲’劉文學的令媛！”

文秀衝動眼含熱淚：“嫂嫂！你戴吧！”

丈夫黙然。

門庭空前光榮，一家人喜不自勝。沉痾在身的蒲盤也奇異地下了病床，支撐著肥胖的身子，笑逐顏開地接送來賓。

蒲鬆齡一伸展收縮的眉頭，拉住文秀的手，學者西方人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人道卿是木頭人，現在看來真乃我之謝道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