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某處[第1頁/共3頁]
自天涯飛來一隻斑點,跟著不竭的躍進而逐步閃現出模糊的表麵。畢竟不是天氣大亮時的通暢無阻,視野被隔絕,伏在簷上的殘燈眯著眼睛,好半天賦認出那是一隻灰白相間的鴿子。他自腰裡拿出一隻彈弓,又在袖中探了探,取出了一枚藥丸,同時嘴裡一聲呼哨。
長夜持著那支構造管過了垂花門,從剪花小徑繞過了前院的浩繁灰衣仆侍,過了彎曲折曲的水亭,深切了一處花木交映的二進小院。按他的身份,隻能進得第一道門。他在門前住了腳,低頭看門檻上的藤籮雕花,卻恭恭敬敬的雙手端住構造管,沉聲求見:“部屬長夜,有首要函件呈上!”
朱配彰又接過那字條,不過巴掌大的方寸之地,密密的寫滿了小字,用的是三號暗碼。班餘在信中寫了沉碧穀事件的顛末,又說了些對自家主子神機奇謀的崇拜,最後還提了提本身的態度:絕對虔誠。
餘班目瞪口呆:這先生不是殺星?怎的插科打渾的手腕一點也不比他弱?沈臨安那拿他來了個打趣,表情大好,讓他在家裡等著她調遣,舒舒暢服的回走了。
這一處院落凹凸不定,密匝匝的牆頭和屋簷下,接連響起清脆的撞擊聲。而那鴿子卻氣定神閒,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恰好每一次都與那藥丸錯過。
四周都傳來了模糊的回回聲。殘燈把藥丸包裹在精製的羚羊皮兜裡,用力拉開皮筋,淺紅色的藥丸就飛射出去,恰好從鴿子的腹下掠過。那鴿子彷彿毫無感受,仍然向前飛著,又突忽向上爬了一個身位。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撞擊響起,那枚藥丸再次與鴿子腹掠過。
天光將曉時的都城,一片薄霧濛濛,恍惚了日光,攏了柳條,迷濛了氛圍。天氣如同水洗了的釉玉,卻似淺藍的素絹化進一潭深水,泛動著,波光寂滅。
腹誹歸腹誹,該做的活還是要做。他上前一把抓住那鴿子的腿,將那枚藥丸塞進鴿子嘴,纔拿下鴿腿上的構造管。
一向到那鴿子落在院中的鴿架上,殘燈才鬆了口氣。他豎起了耳朵,不出料想的聽到了一聲撞擊聲,然後是一串綿長的口哨,節拍恰是都城蘅煙樓比來風行著的繡春暉。他笑眯眯的聽了那隻要一段的口哨,本身接了未完的那部分,一邊哼著,一邊翻個身,懶洋洋的躺在了屋頂上。
室內燃了芬芳的水沉香,讓重堆疊疊的簾帳諱飾著,沉滯著,嗅進鼻中,就成了化不開的溫和順滑。隻是這芬芳和順,卻諱飾不住室內久浸的濃烈藥味,有淺淡的藥氣被一樣淺淡的艾草味裹挾著,滲進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