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節 京師（一百四十）[第1頁/共4頁]

現在這冷凝雲派人送來治“頭風”的藥物，讓他不由得將信將疑起來。

“南洋貨”這幾個字，現在在京師就是“澳洲貨”的代名詞。自從髡賊入侵兩廣，京師商家忌說“澳洲貨”，至於“髡貨”那是更不敢提了。

腸胃既得滿足，倦怠感便接踵而至。這幾日他的就寢都是昏昏沉沉，半夢半醒，夢中多險惡之事。醒來老是怠倦不堪。現在睡意襲來，喬姨太立即在暖閣內鋪陳床褥，讓他安息。

身材舒爽，連帶著對喬姨太並丫環仆人們的神采都都雅了很多。高低都紓了口氣。宅邸內也有了些歡愉輕鬆的過年氛圍。

他如此禮遇冷凝雲，並非是簡樸的“避嫌”，也不是因為當年回絕賣炮而挾恨在心。而是自打火燒五羊驛以後他就感到：髡賊並非池中物。

“哦，”李洛由不置可否，他懶得說話，用手略一指導身畔的桌子。

這類幾近不加粉飾的野心，在兩廣淪陷前幾近已經達到了顛峰。髡賊這些年的行動，他從本身的貿易收集合亦略有所知的。非論是插手山東的動亂，攻滅鄭芝龍個人，迫降劉香，在上海辦船運公司，派人前去遼東與滿清聯絡做買賣……一樁樁，一件件，都包藏著莫大的野心。如同妙手佈局，不顯山露水的佈下了一枚枚棋子。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李洛由喃喃道。髡賊這條來源不明的“金鱗”，如己要化作龍了。而這滿天的“風雲”恰是這每況愈下的國勢。

“姨太太說：這藥冷掌櫃說最是靈驗，一服就有結果，還說是南洋貨的……”

這快雪閣是喬姨太宅邸內他專門用來過冬閒居的處所，說是“閣”實則是三明兩暗的一個小院落。這裡每處房屋都有修有闇火龍，夏季燃起火來，一室如春，夏季裡他和喬姨太就在這裡起居宴坐。

冇想到這藥一服之下，不過一個時候，頭脹頭痛的感受便垂垂消逝，本來眩暈感也垂垂消逝了。

澳洲貨，非論是饋送的還是他采辦的，雖算不上“滿坑滿穀”，於他卻冇甚麼奇怪之處。提及藥物，他也見地過一些，包含現在京師裡風行的幾種“安然藥”，甚麼“諸葛行軍散”“避瘟散”之類。

“各取一丸，加下水化開。”他叮嚀道。

當下在丫環奉侍下穿上家居的袍服，來到外頭的明間客堂。

正如顧葆誠的預警。朝廷曉得了又如何？不過是提早幾日驚擾罷了！於結果，不會有任何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