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兒心[第2頁/共3頁]

“娘，我等著呢。”俊蛋兒抱著母親哭道。

站在牆上的虎娃嚇得腿直顫抖，趕快跳下地來，倒是把身邊的雞又嚇得“噗嚕嚕”一翅膀“嘎嘎嘎”地叫著飛走了，虎娃也被嚇得身上一身雞皮疙瘩。

就見娘把炒雞蛋和切成扇形碼幸虧大碗裡的烙油餅放在大紅櫃上，平時那邊是敬貢財神爺的處所，娘放好吃食，拿出幾支過年時節流下來的藏香，抽出三支，劃著洋火顫抖著點好香，“噗通”跪下去：“兒啊！你苦了一輩子，一輩子冇吃過一頓好飯，娘一想起來這個就心疼，今兒娘給你做一頓好吃的，你返來吃，你也讓娘這心多少鬆快點，不再那麼疼！”

黃燦燦的炒雞蛋出鍋，放在家裡獨一的琺琅盤子裡。

“吃好吃的！娘給你哥吃頓好飯，你哥到死都冇吃過一頓好飯，娘今兒就做給他吃。”

“我也這麼想，要不你看看這雞飛狗跳的，又冇人恐嚇它們。”李羅鍋策應道。

久不粘葷腥的鐵鍋貪婪地吞噬著她倒在鍋裡的那一點點菜籽油，“嗞啦啦”噴香的油糊味喚醒了熟睡中的兩姐妹，兩個女娃爬起來，用不成思議地眼神看著母親在鍋裡烙餅，蔥花的味道襲來，兩娃“嘰裡咕嚕”爬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問：“娘，今兒吃好吃的？”

老婆聽了李羅鍋的話，定睛看向院子裡的牲口，小狗把拴著的鐵鏈子拽得“嘩啦啦”響，這條餓得早已快死的狗，今兒咋這麼精力？再看看雞都飛上了牆，脖子一伸一伸地張望著院子裡，另有些惶恐，彷彿隨時籌辦要逃命的感受。

院子裡的牲口們顛末一番驚心動魄地叨擾後，都呆呆地看著院子裡兩個哭得稀裡嘩啦的人，李羅鍋也呆呆地看著一下子溫馨下來的院子，他堅信是俊蛋兒返來了。

俊蛋兒“扶”母親進屋，看母親急慌慌地籌辦飯菜，她先翻開地下的麵甕，搲出一大碗白麪，再從大紅櫃裡摸出幾隻雞蛋，她要給她俊蛋兒做一頓炒雞蛋烙油餅。

“唉！你不懂。”李羅鍋不再對峙，他認定了俊蛋兒冇有分開，就在身邊——哪怕看不見摸不著，他也情願信賴兒子就在身邊。

“俊蛋兒返來了，還不快去做飯？娃多少天都冇有用飯了！”李羅鍋摸著眼淚吼向老婆。

“你們看不到，但是娘能看到，你哥就是返來了，他就站在地上，在孃的背後。”母親真真兒地說道。

隔壁的虎娃被李羅鍋家雞飛狗跳的聲音所驚擾，站在牆上密查這邊的動靜，看到李羅鍋蹲在院子裡“嗚嗚”地哭，問道：“大哥，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