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小說 - 曆史軍事 - 玲瓏月 - 1|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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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弄月就要等十五,要風花雪月都齊備,這就叫做雅趣。

管家周裕站在他榻前,忍不住擦一擦汗:“少爺,您說句話,外頭越傳越亂,老太爺遲早要曉得,現在可如何辦?”

我冇有胡說,因為我是穿越的呀。

冒著觸怒少爺的傷害,他戰戰兢兢地開口:“少爺,說句衝犯的話,難不成你甚麼也不記得了?”

仍舊都普通美好,也仍舊都普通自矜身份。

玉芙掩口而笑。

一旁班頭也看得焦急:“你這孩子如何不懂事,姚大爺甚麼人物,屈尊見你,你少拿喬。”

彼時京腔流行,大江南北,誰不聽京戲,南京人卻老是不肯丟下崑曲,感覺它有笛有琴,到底高雅,它出自臨川四夢的湯顯祖,也出自一人永占的李玄玉,那是秦淮河邊無數的哀怨綺情,怎是鳴鑼響鼓的西皮二黃能夠比擬。白露生恰是專擅崑腔,又師從秦淮舊部的南曲世家,是以彷彿成了金陵故都的某種意味。他的美好唱腔和矯情脾氣,都恰好敲中本地民氣中的樞紐,是暗合了這都會總做“故都”的一場晦澀苦衷。

因而流言甚囂塵上,愈傳愈真,每一張幽廊小窗下的嘴都為它增加新的荒誕的細節,每一堆魚攢鳥聚的腦袋都為它補綴新的媒介跋文。

經勵笑道:“何止有情成心,好得隻恨不能三媒六聘!他的戲,金少爺必然恭維,金少爺不到,他也不肯拿出非常工夫。”又道:“若放在我們這裡,管你是甚麼名角兒大腕兒,乾我們這行,不就得笑容相迎四周賓嗎?以是說南邊人冇有見地,他如許矯情,恰好還都就著他!聽他的戲倒像等觀音恩賜楊枝露,還得看金大少的表情!”說著又拍玉芙的肩:“你也不必可惜,這姓白的小子胸無弘願,不肯出人頭地,倒一心做個相公,天涯那邊無芳草,他也不配做你的門徒。”

經勵驚奇道:“他唱得好,我是曉得的,但要說俊彥,恐怕離你和梅先生二位還遠了去了!更何況此人隻顧私交,不顧長遠,三天捕魚兩天曬網,如何成績?”

他必然被刺了,大師都這麼確信,不然他作為南京商會的總會長,不會不列席大馬路那家新洋行的剪綵典禮,但他應當也冇有死,不然喪儀早就籌措起來了。

統統戲劇性的人物,都是來得跳脫,去得俄然。姚玉芙推測了他的大紅大紫,卻未能推測他的中道隕落。如同仲春的薄梅一樣,白露生是開得早,謝得也快,梨園中人,二十一二歲,恰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白小爺卻在這個年齡,俄然地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