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往事[第1頁/共6頁]

“為甚麼？穆先生，我是向來冇跟你訴過苦，也冇跟你說過洪福班是如何倒的。”沈月泉指著露生含怒道：“要說姑蘇坐城四班風騷雲散，就有他師祖的一份力！”

彆人不知這個湯老闆，露生是化成灰也認得他！這是個臉也不要的好色之徒，想當初受他欺侮，隻願一輩子再不要瞥見這個噁心角色，誰知他不但有膽量出來，還能若無其事！當初如何逼迫本身？又說了多少下賤話？

“那不是天然！”沈月泉冷聲道：“你師祖一門相傳的忘恩負義，天然也有你這類門徒，飛上高枝就把師父忘在腦後！”

這話聽得露生心中一跳。

沈月泉淡淡一笑，微微點頭。

沈月泉故意考考他：“苦竹、紫竹又如何？”

沈月泉兄弟就更感覺穆藕初心太急。

他們固然不說，金總內心咂摸出點味道了，露生是新人空降到小圈子裡，這夥人抱團取暖，有點架空露生。姑蘇杭州是崑曲的老按照地，看南京也不大入眼，圈子是越冷越高慢自許，把金總在中間看得一肚子窩火。

穆藕初坐在席上，也難堪，他是心上一熱，想把熟諳的崑曲人才都堆積起來，冇想到觸了沈氏兄弟的不悅。

大師都聽出他這是決計保舉，內心又鬆動幾分，唯有沈月泉聽了一會兒，彷彿感興趣的模樣，直起家來問露生：“你說戲是班子裡學的，你總該有個開蒙的師父，此人姓甚名誰？”

俞振飛比他年紀稍長幾歲，若論師門，兩人是不大攀得上的，這一句“師兄”不過是靠近尊敬的意義，誰知沈月泉冷冷一笑：“老朽不敢做白老闆的師父，也冇有過這類情分。”

沈月泉說到笛子，麵色稍霽：“這個天然一看就曉得。”

就是阿誰最後冇出場的賣油郎啦。

俞振飛他固然冇見過，但梅先生都親口獎飾過他，想來不是那種奸商小人，如何會和這個鄙陋瘦子交朋友？

這一聲吼怒把大師全都驚住了，金求嶽不知那裡冒出來，嘴上叼著煙，一腳把湯瘦子踹下石凳：“這裡都是藝術家，他們說話是他們的事，你算甚麼東西，擠在這裡放屁？！”

露生抿嘴兒笑道：“紫竹沉穩，與皮黃適宜，苦竹高亢，脆如胡琴，傳聞北邊小戲愛用苦竹笛子，我見地少，冇有諦聽過，不過京腔快板裡，也肯用苦竹。”

一群人各懷苦衷，隻要白老闆若無其事，露生看沈月泉手邊那支短笛，輕聲問：“沈老先生這支笛子，彷彿是湘妃竹的？”

湯飛黃就在中間“嗬嗬”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