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第1頁/共4頁]

這一天陶二哥和求嶽在院子裡坐著，看丫頭們打樹上的杏子。陶嶸崢道：“本年我竟未曾看過杏花，這花實在不怕雨，風吹雨打幾場也都還在，可不知為甚麼，常常孤單開放，待到成果的時候纔想起這回事。可見前人說杏樹成蔭子滿枝，這句詩很有經曆。”

“那倒不是。”周裕躊躇半晌,“您跟我來吧。”

當然，自古來用兵的退，都是為了進。

陶二哥點點頭，暖和地追想，“我父親有兩位老婆，頭一個是少年娶妻，是我大哥的母親，她歸天得更早，後一個是濟南的富戶蜜斯，就是我現在的大娘，生了我三弟。”

沈月泉：“哦。”

大師的省略號更長了。

“你如何曉得？”

這個求嶽曉得，他們在句容的時候就提及過陶嶸崢排行老二，但冇想到陶二哥的媽竟然是個二奶，還是混得不太好的二奶，固然生了兒子，卻不是宗子，前有少年伉儷的德配，後有家道殷實的續絃，三個老婆就快包括了舊中國已婚女性的所有身份，這是甚麼撲朔迷離的後宮家庭。

你聽陶二哥說話就曉恰當初孤傲乖戾的白露生是為甚麼情願和他來往了，他是除金少爺外的獨一份，旁人進不了榕莊街的院子，陶二爺卻能時不時地出去做客，還能送得上禮――他太會說話，自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度，還帶一些愁悶多情的溫和，和你說話的時候，老是姑息容讓的態度，他非常曉得以退為進。

年紀大的人在某些方麵是不是反而特彆敢說啊？

“我是最曉得的。”陶二哥笑道。

陶嶸崢微微點頭：“如何會？我莫非是第一天熟諳你們？”求嶽不語，他又接著道，“你們倆老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凡是分開一段時候，不是這個活力，就是阿誰活力。”

陶二爺此時從天而降，倒是他們意想不到的合適的人選。

周管家在前麵腹誹這是您來得是時候，說不得這是少爺大半年來氣色最好的幾天了！定時吃定時睡的，害得人擔憂他是不是在迴光返照。

好花經常被孤負，並非人故意相負，隻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罷了。

這時候誰有興趣聽你媽的故事？求嶽剛想說“不要”，陶二哥不慌不忙地先聲奪人，“她已顛季世了。”

陶二哥還是頭一次見他那模樣，有些內疚，另有些愁悶的俶儻，把求嶽高低細看一遍，笑道：“你的景象卻比我設想得要好，氣色還不錯。”

陶二哥儘管向裡走：“和你們小爺不相乾,我來找金公子說說話兒。”走到後院的月門前，仍舊是溫文爾雅，諒解的神情,“如何，他還是不便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