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青妖欲燃[第2頁/共3頁]

北方藍峰也撒出一片鏡芒。芒縷搖擺流利，緊隨妖影不放，總算將它逼得現了形：本來已成了一坨渾沌昏昧、形狀不明的物色，向黃峰逃疇昔。

眨眼間，滿山妖花爛漫，而那雙尖戟也伸到了絕頂，暴露毛茸茸一個腦袋。倒是一隻鹿。

說時遲當時快，那座紅峰化作熊熊烈焰，灼向妖蛇。妖蛇聳起銀鱗，把火焰擋住，蛇口則咬向紅焰。這紅焰與妖蛇纏鬥在一起。滿山妖花扇動起伏，彷彿無數蜂蟲，彷彿隨時都要飛起助陣，最後卻蔫蔫的化為灰燼。本來綠濃似滴的大好山巒，被妖花乾枯後的點點灰跡黑斑所覆蓋，像得了皮膚病。妖蛇終究不敵焰力，再次敗退。烈焰又化為紅峰，仍然有幾小我退下喘氣療傷。

四周有四座尖峰，彷彿把它釘住了。

這麼大的缺口就夠了。眼看這幾頭妖氛就衝要出去！

那血淋淋的妖魔驀地朝曼殊望過來。

而那東邊青霧凝回青峰，峰底有石頭崩成了砂石，那砂石又化成了五個肥大的醜男人，摔跌在地上，嘴角流出汙血來。他們一概背插長劍、腰束繡線青絛，絛上繫著一塊牌子，牌子上用金線盤成兩個怪模怪樣的字，與漢字差異，但曼殊不知為甚麼就認得：這是“菩提”。

本來那妖物好不奸刁，向黃峰逼近，仍然隻是虛晃一招。藍峰方纔一動腳步，就有埋伏在藍峰四周的幾叢妖氛竄起，試圖突圍。

鹿如何會嘯？

南邊黃峰，嚴陣以待。

藍峰鏡芒追妖物而去，試圖訂住妖物的尾巴。

誰知妖蛇在半空中打個筋鬥，滿山那些灰跡黑斑都飛起來，彌了滿天。四峰倉猝都擲出奇光異線，將這些斑斑點點、嚴嚴實實封住。這一亂，卻失了妖蛇的影子。

而妖魔到底被擋住，過不得東邊，隻好掉頭向西，已經不複鹿形，連蹄子也冇了，化成了四隻手，都妖嬈美好，朝西邊那座火紅山嶽抓去。但見鱗光閃閃，手指上聳起烏黑色的無數鱗片。而指尖伸開一張張小小的血紅口兒，如蛇信般朝紅峰噬去。

這天蛛網，受如許龐大的打擊，才呈現了一個碗口大的缺口。

豈止冇有人，連野獸都冇有。連蟲豸都冇有。葉麵上冇有甲蟲的小爪子爬搔，泥土中冇有蚯蚓的爬動。

死中俄然有了動靜。

妖氛吱吱怪叫，掙紮半響，逐步現出本相。卻也是人。

幸虧本來那些攔住了灰黑斑點的纖細異線，現在仍然儘責攔著妖氛。

這座山極高大，綠意濃得能夠滴下來。間中裝點一些花色。時正隆冬，夏花灼灼，觸眼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