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題[第1頁/共4頁]

李頭兒還不太識得人，但背麵有一個差役倒是見過衛疆聯的，聽到“本官”二字，又細心認了認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的叩見，叩見衛大人！”

老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兩步，狠狠地斥道：“你還敢為你爹孃叫屈，想害死這位美意的客長不成？”他轉過甚來，麵色凝重地對衛疆聯解釋道，“傳聞她那爹孃是蕭大人莊子上領頭肇事的，幾個管事的爺們氣不過，是以稟了知府大人，要殺一儆百，煞煞那些泥腿子的威風。客人千萬不成聽這小賤人的，不然一身費事不說，本身還得吃掛落！”

那天衛疆聯恰好閒來無事，也就隻帶了兩個小廝在闤闠中閒逛。他固然已是一品大員，但常日不常露麵，保養得又極好，四十出頭的年紀乍一看竟好似三十歲的年青人，是以四周逛著也無人認出。走得累了，他恰都雅見一個粥鋪，看著內裡人頭攢動的模樣，一時獵奇也就命兩個小廝遠遠地找一個處所看著，本身徑直走了出來。

為首的差役頓時神情了起來，他就曉得這些小民百姓不敢和他對抗，扭頭朝前麵的差役努努嘴，表示他們出來抓人。還未行動，裡頭就傳來一個充滿威勢的聲音：“光天化日，誰敢平白無端私行拿人，拿官府的根據來再說！”

衛疆聯心中大震，早傳聞過直隸的很多莊園都有這等征象，怪不得本年保定街頭多了那麼多乞丐，光是餓殍每天就得送去化人場幾車。聽衙門裡的差役說，本年還算是歉收，是以佃農還鬨得不甚短長，如果換了那等大災的年份，全部直隸總督府的差役都會去幫各家王公大臣的莊園彈壓，光是肇事的就吊死了很多。他還覺得這些話不過是誇大其詞，現在看來，這些權貴的作為實在是過分了。

老闆心中一驚，俄然瞥見幾個差役的背後畏縮地躲著一個剛纔的客人，頓時明白了事情的顛末，不由歎了口氣。“幾位官爺，小的隻是看她不幸，如果她真的有甚麼罪惡，你們領了去也就罷了。”話雖說得軟弱，但貳心底卻早是罵開了，這等如狼似虎的差役，他又如何惹得起。

“李頭兒，裡邊的人彷彿不是平常角色！”一個眼尖的差役悄悄地對為首者咕噥了一句。

他的聲音並不低，頓時將其他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來，本來鼓譟喧華的粥鋪頓時沉寂無聲。老闆立時慌了神，心中叫苦不迭，早曉得本身囉嗦這麼多乾嗎，任憑這個書白癡去和官府打擂台不就成了，現在倒好，鼓吹出去竟成了本身多嘴。想到這裡，他連連打了本身幾個嘴巴子，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還是去忙活本身的買賣，隻是眼睛時不時向這邊瞟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