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頁/共4頁]
那卻已是整整一個月後了。
徐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馮皓看到那雙眼睛,心便沉了一下。
徐肇皺起眉頭,過了好久,像個大人一樣歎了口氣:“我曉得。她隻是嘴硬。”
小童的笑,天真爛漫似的。
不遠的官道上,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逼來,在這初冬的風裡揚起漫天沙塵!旋即無數弓箭猝然從空中掉落,就如百萬飛蝗,箭羽的顫栗之聲就是那飛蝗食草的聲音……
靳遊的上身懸空,血液都湧到頭上來,他看著這個奇特的小孩,眼中漫上了絕望的死灰:“你……”他沙啞的聲音彷彿是從徐肇的指縫裡排泄來,“你如許……對我……”
徐肇搖點頭。
徐肇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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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向來冇跟人說過話一樣,麵對徐肇,他能夠說上一整天。徐肇便隻是冷靜地聽著。他約莫是聽不懂的,少年也如許覺得。高高的城樓上,森嚴的槍戟間,兩個孩子湊在一起,一個雙手縛在身後屈膝坐在城堞上沉默,另一個站在他身前絮絮地說話,這畫麵溫馨極了,冇有人能看得出來,這是天下兩個大國的君王。
徐肇哭著,哭著,也垂垂地不哭了。反而他伸出那傷痕累累的手,在父親背上用力拍了拍,欣喜他似的:“阿肇很好,爹爹不消怕。”
“你做得很好。”柳斜橋說。他將徐肇放在身前馬背上,縱馬飛奔擾亂齊國的軍陣,直直往城外的官道衝去。
但是徐肇看起來卻很沉著,像個大人一樣,沉著到冷酷。
就在這時,城樓上有人倉促喊了一聲:“那是甚麼?!”
一個六歲的孩子站在那城樓上。他的腳下墊著高高的凳子,穿戴的王袍卻仍然拖到了空中。金冠束帶,唇紅齒白,他看起來是那麼玉雪敬愛,眸色卻含著深沉的黑。
三日以後,縉都北城門攻陷,齊國人將徐軍拖入了曠日耐久的巷戰,兩方折損都不在少數。東邊的馮皓急於回師救濟,卻被易月朔部惡棍地纏住,邊追邊打,待馮皓帶軍到了縉都城外,易初也已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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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肇點點頭。
柳斜橋靜了好久,最後卻說了句彷彿不相乾的話:“最擔憂你的,是你孃親。”
但是他卻不從城樓上走,反是拖著靳遊的脖子,竟獨自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城門在這時訇然大開,方纔那齊國將領領著兵馬衝了出來,搶先奔到徐肇中間一劍向他刺去!
“誰敢投降!”馮皓一把奪過親衛馬背上的弓,“嗖嗖”數箭射死了那私行出列投降的兵士。馮皓鬚髮皆張,厲聲道:“齊國人寧死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