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頁/共7頁]

程潛打量了他半晌，俄然一笑豁然，心道：“胡思亂想甚麼呢？他想要甚麼，我就給他甚麼，他想要我的命，我就把命豁給他……有甚麼叛變不叛變的。”

程潛瞳孔微微一縮：“甚麼？”

現在他卻在思疑，唐軫早不拿，晚不拿，為甚麼恰好現在拿出牽魂絲？

韓淵：“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現在明白這個事理了……不過不算晚，還能讓我看看扶搖山。”

嚴爭鳴聽了這話一呆，他見過打鬥打得渾身傷的程潛，見過一句話噎人一個跟頭的程潛，見過勉強耐著性子容忍本身的程潛，唯獨冇見過這麼蹙著眉，低聲說“內心難受”的程潛。

韓淵：“假裝不曉得，實在曉得。”

牽魂絲能將韓淵的靈魂長久地引出來，讓他們能趁機殺了那作歹多端的心魔，不必再投鼠忌器。

韓淵當空而立，身後有龍影一閃而過，逼人的魔氣當空而落，將那大鳥活活壓了下來，韓淵一甩袖子，手背上血誓的八卦印一閃，他口中“嘖”了一聲，不滿道：“不讓我殺生。”

他自嘲地一哂，說道：“不是我不肯意奉告你，小友，等你元神本身修複完，接管了我封存在此的傳承就會明白，傳承裡有禁製，任何人都說不出聽乾坤的奧妙。”

這事已經有人來報過，嚴爭鳴已經曉得了，他驚奇道：“你如何曉得？”

妖修臉上暴露痛苦神采，他彷彿不大會說人話，雙膝跪地，痛苦地昂首看向水坑，用奇特的調子開口道：“你是王後……的……”

韓淵：“實在我也不怕師兄們把我如何樣，我曉得他們不會把我如何樣。但是慚愧我背不動，小師兄，日日夜夜啊，太折磨人了，我隻能把它化成戾氣和仇恨。”

程潛一時說不出話來。

程潛冇吭聲，冇有身臨其境，誰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程潛目光一閃。

程潛：“多謝。”

他一陣頭重腳輕，本來掛在腰側的霜刃毫無前兆地從身上掉了下來，瑟瑟顫栗地收回“嗡嗡”的響動。

“彆鬨。”程潛低聲道，“師兄，我內心難受。”

這反應與嚴爭鳴猜想的“心虛氣短”有些出入，他愣了愣，將籌辦好的發兵問罪臨時擱置，有些無措地走到床邊：“另有那裡不當嗎？”

兩人兩廂無言，沉默很久。

他剛一站起來，抓過聽乾坤的那隻手俄然彷彿要燒起來一樣，但光亮的皮膚大要卻看不出一點異狀。

說完，他垂死塵凡的最後一縷神識煙消雲散，彷彿卸下了甚麼重擔一樣，消逝得杳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