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子上朝[第2頁/共3頁]

車駕中統統的車輪儘數塗為硃紅，車輿上繪製著金龍，座上是用獸皮切成細絲，然後編織成的席子，車廂四周懸著十二隻金黃色的絲綢編織成的圓球。手扶的車軾上繪著猛虎，馬軛雕著龍首，衡木上雕著鸞雀，車蓋用翠綠的鳥羽編成，上麵鑲嵌著金製的花飾，每一個細節都如同藝術品般精彩。

天子盯著他，半晌後規複安靜，淡淡道：“呂常侍諫得好。賞！”說罷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唐衡微微一笑，“理所當然。”

呂常侍看了他一眼，略微點了下頭算是行禮，然後昂然往玉堂前殿行去。幾位金璫右貂的中常侍順次上來施禮，那位呂常侍安然受之，涓滴不感覺有甚麼不當。

程宗揚偷眼看去，隻見一個年青男人快步行來，他冠下戴著幘巾，唇角留的鬍鬚烏黑如墨，身上穿戴一身玄色的玄衣，廣大的衣袖垂到腳邊，內裡倒是緊身的箭袖，法度健旺而又敏捷。

“鄙人名列常侍郎，奉詔陪侍天子擺佈。”

徐璜“噗通”跪下，“主子極刑！”

呂常侍皺起眉頭，“天子五日一朝，豈能高臥而誤政事？去催！”

天子笑容僵在臉上，雙眼盯著呂閎的貂蟬冠，額角青筋緩緩鼓起。

殿內眾臣立即清算衣冠，以中常侍呂閎為首，遵循品秩魚貫而出，來到玉堂前殿之後，玉堂殿西側的丹墀前，恭迎禦駕。

連續有幾名官員過來與呂常侍一一見禮。趁著殿中世人寒喧，中常侍唐衡踱著步子過來，柔聲道：“呂閎為人剛正，脾氣鬆散，是太後指定的天子輔臣。”

程宗揚悄悄抬起視野，隻見玉堂殿之後便是天子所居的崇德殿，殿前立著一匹金光閃閃的銅馬，高及三丈，幾近與宮殿的飛簷平齊。銅馬之前，一行車駕緩緩啟行。

年青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朕給你作主……”

“天子尚在寢中。”

呂常侍目光掃來，程宗揚上前一步，揖手說道：“大行令程宗揚，見過呂常侍。”

被禦史中丞喝止，呂閎隻好開口，伏身賠罪。

“大行令？”呂常侍道：“你來這裡做甚麼？但是諸侯有事？”

執戟男人道：“周公可曾責備堯舜？”

禦駕越行越近，遮天敝日的旗號彷彿帶著無上的嚴肅，將世人覆蓋在暗影之下。程宗揚學著中間世人的行動，長揖為禮，深深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