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廚房中的春色 （二更）[第2頁/共3頁]

一旁的胡雪岩心中暗笑：關卓凡的敬慕，不曉得是敬慕她的廚藝，還是敬慕她的顏sè？

關卓凡嚇了一跳，卻見她叮嚀下人取過兩個剖開的羊頭，運刀如風，瞬息之間便從每個羊頭之上，片下了四方薄薄的肉來，在一鍋正在翻滾的開水當中略略一綽，取出來在中間的一塊乾淨的白布上濾一濾，便平平鋪在油鍋內裡，不一時，已是脂香四溢。等起了鍋，澆上早已調好的醬汁，又從一碗淡酒當中，撈出數段極嫩的韭黃，灑在上麵。由始至終，如行雲流水，至於剩下的整整兩個羊頭，竟然就被丟入一個桶內，燒燬不消了。

關卓凡聽胡雪岩如許說，有點發慌。看這位扈晴晴，年紀不過二十高低，藕sè夾襖以外，另繫了一條白sè的圍裙，裙襖之間，竟是以閃亮的細銀鏈子結係，單是這一點，就見得身份分歧。她的麵貌與白氏那樣的國sè比擬起來，亦是毫不遜sè，眉如墨畫，神若秋水，決然當得起“美廚娘”三個字，並且仙顏以外，彆有一種婉約超脫的氣度，若不是親目睹到，如何也不信她竟是個cāo刀掌勺的廚娘。

“不是有最好的杭幫菜麼？”關卓凡還了一禮，笑嘻嘻地說道，“我總不好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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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胡雪岩終究掂出了左宗棠的分量，但也不免有些犯愁：“如許說來，這位撫台，還真的是不好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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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有四五個下人在忙，見到胡雪岩出去，都趕緊施禮。另有一名身穿藕sè衣裙，紮束得整整齊齊的女子，身形嫋娜，正在翻開一個小箱子，聽到胡雪岩的話，轉過身來，一雙妙目在關卓凡的臉上如電一轉，才垂下目光，略略一福：“胡老爺，煙燻火燎的處所，你如何好帶高朋出去？”語氣當中，微微有責備之意。

“這小我我曉得，本來是曾大帥的幕僚，以三品京堂的身份，正在江西打長毛。”胡雪岩把他所曉得的說出來，“不知跟浙江有甚麼乾係？”

“哦，如許短長！”胡雪岩冇想到關卓凡對左宗棠的評價如此之高。本省巡撫，切身相乾，不能不再問問清楚：“逸軒，你從京裡來，又是皇上身邊的人，這個左撫台，你最清楚，願聞其詳。”

“扈女人，實在是我要來的，”關卓凡微帶難堪地說，“你的大名，鄙人一貫……一貫敬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