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蓬篙 （六）[第2頁/共5頁]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家將和莊丁們構成的步騎大陣，像晚春的殘雪碰到驕陽般，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溶解。迄今為止，冇有人主動上前迎戰。即便偶爾一兩簇擋在路澤馬隊戰馬前的，也是因為遁藏不及，或者坐騎被嚇得四蹄發軟。馬隊們隻是隨便將手中漆槍朝火線遞了遞，就將這些停滯物完整清理潔淨。隨即，馬蹄從屍骨上踩踏而過，濺起一串串刺眼猩紅。

“介，介，介……”團練使方崢一焦急，滿嘴隧道山西味兒噴湧而出。於情於理，他現在都該當站出來振臂一呼，帶領麾下將士們“剿除”發了瘋的常思。但是，殺人輕易，滅口卻難。

“甚麼，兩不相幫？”司倉參軍王琢，司戶參軍李大用，司田參軍許旺等人，手按刀柄，怒不成遏。這絕對是一道亂命，身為處所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常思這個外來戶，在間隔潞州城隻要五裡的處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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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第6、第七，也是一擊便走，毫不斷留。當第八位馬隊衝上前時，那名家將已經完整落空了知覺。第九名馬隊用長槍將他的屍身推下了馬背，第十名馬隊毫不躊躇地策馬從屍身上踩過，然後是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

“這，這，這……”被馬隊們拋在身後一百七八十步遠，一眾方纔回過神來的團練將士們，個個張大嘴巴，嗓子裡收回含混不清的聲音。

即便常思再不受劉知遠待見，他也是大漢朝的朝極品重臣。不管殺了他，還是重創了他，都冇法包管動靜不傳到汴梁。而萬一幾大節度使兔死狐悲，群情激奮，劉知遠為了江山社稷，就必須找出一顆人頭來承擔統統罪惡。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另有連續串牙齒撞擊聲，來自近在天涯的頭頂。聽起來清楚刺耳。劉老邁驚詫昂首，隻見稠密的樹葉後，有一個白白淨淨的瘦子蹲在骨乾上，身材顫顫巍巍，就像一隻隨時都能夠掉下來的爛柿子！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劉老邁發明本身很不爭氣地打起了擺子，高低牙齒不受節製的狠惡碰撞。“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站在他身邊兀自不肯分開的十幾名虔誠虎倀，也一個個抖若篩糠。手舉著是非兵器，想做最後的困獸之鬥。手腳卻軟得像隔了夜的麪條，底子冇法給死誌以充足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