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纓 (九)[第2頁/共3頁]
“我大遼天子,對部將親如手足。即便犯下再大的不對,隻要不觸及謀反,皆能得以善終。而反觀偽漢,當天子在朝堂上設伏法殺樞密使、宰相和財相,如此行動,古往今來聞所未聞,與茹毛飲血的禽獸有甚麼兩樣?”發明高懷德辯才並不像技藝一樣高超,韓德璋立即決定再接再厲,把契丹天子耶律阮的“寬弘大量”,與劉漢天子劉承佑的刻薄寡恩,敏捷擺在了一處。
攔住來路,當然是為了將其殺掉或者活捉。這句話,的確就是明知故問。但“歸德軍節度使之子”和“忠武節度使”這兩頂帽子,卻讓一樣矜持血脈崇高的韓德璋,不肯把目標說得太直接。是以又笑了笑,大聲說道:“胡虜?高世兄這話可就不鐺鐺了。契丹人固然久居塞外,倒是正宗的大漢高祖後嗣,耶律一姓,譯過來為劉氏。倒是貴國的劉知遠父子,纔是隧道的異域胡虜,趁著我大遼天子北歸養病之機,竊據了中原皇位,倒行逆施!”
“高兄也曉得耶律劉哥?那你應當也曉得,他勾搭蕭翰和耶律寅底石,窺測大位的逆行了?即便如此,陛下還是饒了他百口不死,隻是罰他去守著祖廟閉門思過罷了。”韓德璋不慌不忙,笑著道出彆的一個關於契丹天子如何仁慈的“證據”。
“嗯?啊?我呸!”見過巧舌如簧的,卻冇見過如此能繞著彎子把謊話說成究竟的。高懷德頓時把身子一伏,大啐特啐。但是,嘴巴裡的吐沫吐完了,他卻想不出充足的來由來辯駁對方。遼國耶律氏的確一向自稱是漢高祖劉邦的嫡派血脈,並且能拿出很多似是而非的證據。而劉知遠也的確出身於沙陀,與後唐建國天子李克用一樣,不管眼睛和頭髮的色彩,都跟中原豪傑大不不異。
“將軍謹慎,幽州韓家冇一個好東西!”
“你說這些,高某不懂,也不曉得如何辯駁。”猛地吸了一口氣,高懷德將腰桿挺直,一字一頓地迴應,“但高某卻曉得一件事,男人漢大丈夫,不成為胡虜鷹犬。更不成帶著外族搏鬥自家同胞。不然,不管今後誰做天子,不管厥先人如何洗,都必將遺臭萬年!來吧,不要再廢話,我們等會兒手底下見真章。但願你的本領,配得上你的辯才!”
反觀高懷德,本來就不善於抵賴之術,對中原天子劉承佑比來所行之事,心中也的確極度不恥。是以,不管如何搜腸刮肚,都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戈一擊。直憋得神采由紅轉青,由青轉黑,才又扯開嗓子大吼了一句,“荒唐!耶律劉哥乃百戰名將,該當馬革裹屍。把他關在一個鳥不拉屎的處所,讓他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發揮,還不如直接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