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國 （五）[第1頁/共3頁]

“退兵，後隊變前軍，退兵到三十裡外！”潘美愣了愣，眼神猛地一亮，從陶三春手裡接過令旗，再度奮力規複。

“賢弟高義，愚兄替呼延將軍謝過了！”楊重貴暈暈乎乎地拱手伸謝，心中百味陳雜。“唉……”

是以，不管昔日二人之間如何惺惺相惜，從明天起，都必須恩斷義絕。郭威已經自主為大周天子，劉崇發誓要規複劉漢帝國。身為各自國君麾下的愛將，兄弟兩個除了決死一搏以外，彷彿已經彆無挑選。

如果說分屬兩國，就要割袍斷義，那楊重貴第一個就應當跟他親弟弟楊重勳劃清邊界，乃至上本彈劾他親生父親賣國投敵。毫不該像現在如許，一邊在鄭子明麵前大聲喊著不能因私而廢公，一邊跟自家弟弟楊重勳手劄來往不斷。

說罷，也不待楊重貴迴應。立即扭過甚，衝著身後的滄州軍奮力揮動手臂，“仲詢，退兵，你帶著弟兄們三十裡外等我！”

“這……”潘美正全神灌輸籌辦與敵軍決死一搏，聽到鄭子明的話，頓時大驚失容，本能地就想出言辯駁。

如果鄭子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也好，兩邊一會麵就不消任何廢話，直接動手朝對方致命處號召。而鄭子明卻又對定州包涵在先，主動退避於後，他明天如果再對峙跟對方一決存亡，即便如願以償，過後也必定會成為全天下豪傑的笑柄。

做男裝打扮的陶三春卻從他懷裡劈手搶過令旗，高高地舉過了頭頂，“退兵，鄭將軍有令，親兵隊留下斷後，其他各營遵循挨次退兵。”

“楊大哥過謙了！小弟麾下兵馬不及你的三成，又方纔經曆了一場血戰。毫不會是你麾下這群生力軍的敵手。”鄭子明涓滴不感覺不戰而退有甚麼丟人，笑了笑，非常坦誠地說道，“何況你我即便分屬兩國，卻還是能夠持續做兄弟。兄弟之情未斷，我又何必非要跟楊大哥拚個你死我活？”

“這……”楊重貴第三次被說得兩眼發直，漂亮的麵孔上，刹時湧滿了暗紅色的煙雲。

這年初，兩邊下注是世家大族的典範儲存手腕。數月前，郭威打下汴梁改國號為周的動靜傳到了楊家，楊家立即將彆的一個族中俊彥，楊重貴的親弟弟楊重勳送到了汴梁聽用。

注1：退避三舍，出自《左傳》。春秋晉公子重耳出亡至楚，　楚成王對他禮遇有加。厥後，重耳返國在朝。　晉國與楚國產生戰役，重耳命令晉軍“退三舍以辟之”。一舍為三十裡，三舍為九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