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第1頁/共3頁]

貳心下天然曉得這一仗，幾近是要拿命去搏的，又能提的上甚麼毫髮無損呢？隻怕是能活著返來已然是萬幸了。但是這些話，他天然不會對茹雲說。他要給茹雲留一個但願，給孩子留一個但願。不到最後一刻，誰又情願說出那句分袂的話來？

秋白摟著茹雲，心下一陣陣地絞痛著，他一貫見不得茹雲抽泣，更何況還是如許臨彆的夜裡。他是決計在書房裡與陶行霈相商到如許晚的，就是為了想要讓茹雲早些歇下，也免得兩小我相互瞧了都要悲傷。

提及來外頭是有聲響的，但是畢竟難以突破這夜色的沉寂，好似還襯的這夜裡更是寂寂無常了。門口懸著的一對稠帳簾子，跟著風肆意擺動著，時而高、時而低。那樹間的風好似一起吹到了屋子裡頭來。

夜裡，屋外一陣陣雨聲淅淅瀝瀝的，不知不覺地送到茹雲耳中。那雨本來是一陣鬆、一陣緊的。下得短長的時候，也不過是聽著屋外樹頂不時傳來的窸窣聲。漸漸地雨的勢頭止住了，那些聲響也便漸漸消逝了，隻剩下鬆針上的積雨，不時地溜下一些雨水來。

秋白在另一頭的沙發上靠坐下，很天然地斜躺著，笑道：“如何好似心下有些不痛快，快跟為夫說說，又是誰惹你不歡暢了？你看我不一槍崩了他。”

“茹雲……在上海當時候，我們都挺過來了，不過就是再去一趟緬甸疆場罷了。等我返來，統統就都結束了。你帶著我們的孩子，在這裡放心等著我。信賴我，我必然會毫髮無損地返來的。”秋白那雙安撫茹雲的手略略頓了頓，一時竟有些莫名的踟躇。

說罷，茹雲望了眼牆上的掛鐘，恰是過了一點的時候。她便撚亮了那盞蒂凡尼的檯燈，靠坐在沙發上，取了本莎翁的書看著。那雨聲未曾停過，茹雲心下的絮亂也未有停歇過。

秋白緩緩上前，而後半跪在地上，雙手握著茹雲的手道：“你呀，就是這些文籍看多了，多少是肚子裡頭裝著書呢。凡是有些甚麼事情，總要想起書上的情節，也便不免多想幾分，如許一來，表情便更是不好了。我如許說，並不是說你看書不好，隻是感覺你如果心下本就不痛快，倒是不如放下書來，多閉目養養神纔好。”

偶然候颳起一陣冷風來，這雨點好似也便跟著這風一道變得緊密了些。若說是平常的時候，如許的聲響，在茹雲聽來那都是清寒的雅韻。但是這個時候，聽起來卻總感覺有些風聲鶴唳的局勢，那一種心下的糾葛，的確不是能用言語來表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