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正傳 第九章 身江兩端[第6頁/共11頁]

“學神通之人，最忌心術不正，逼迫良善。如許的人，每多學得一樣短長神通，百姓百姓便要多受一份磨難。徒弟是想讓你明白，我們學控火，學控土，不是為了讓你們拿去誇耀，拿去欺負彆人的，你聽明白了麼？”

查飛衡雙手叉腰說道：“偷師學藝是犯了江湖大忌，你知不曉得？你快走開，要不然我就廢了你的眸子！”這是他跟徒弟學來的江湖口氣，照學照搬，聽來老氣橫秋。胡炭懵然不知所言，當然就不會退開，反鼓掌道：“朱汞沉金鼎，銀液下玉池，行取天樞之法，意守丹田八卦！”

胡炭大感詫異，當時便收了哭聲，睜大眼睛看幾個小孩。那小女孩也瞪圓眼睛滴溜溜的在他臉上轉。

“叔叔曉得你姑姑在那裡，你要不要跟我去找？”

熱辣辣的感受，很不好受，但卻仍然消弭不了一絲一毫對本身的氣憤。

“姑姑――”他拖長了聲音叫喚，向顛末麵前那些絡繹不斷的人群。

查飛衡道：“好哇！你真的偷學了！我要奉告徒弟，讓他砍掉你的手腳！”拉著師兄唐敬義的手臂告狀：“師兄，他偷學我們的神通，我們要不要打他？”

走到日上樹梢，時進辰牌，胡炭便大嚷肚子餓。秦蘇看著前路，曉得離江寧府已經不遠了，便道：“炭兒，你先把功課背了，等一會姑姑帶你吃糕。”小胡炭兩眼放光，饞誕滴下快有一尺。不等秦蘇叮嚀，唇不接舌背起咒明心經和天罡烈火咒。小娃娃為求嘉獎，又本身背上了前日新學的《上清指劍訣》。

天中輕雲掩月，地下萬戶安眠。偌大的江寧府城開端進入養息之時，為明日的嘩者雲集積儲活力。這個繁華暫收的繁華地點，現在變得空寂而冷酷了。大道上再無旁人。隻要秦蘇坐臥長影，高一聲低一聲的淒咽，和著城中零寥落落的失眠狗兒的吠聲。

雜聲喧天，卻滿是陌生的聲音。人麵千百，卻冇有一張臉容識得。

偷銀子的盜賊扔出一個荷包，使金蟬脫殼之計逃得無影無蹤。等秦素千辛萬苦下江澇回一看，隻恨不得吐血當場。阿誰荷包裡哪另有銀兩金珠？隻要一把碎石頭！猜想恰是那盜賊先前顛仆時，抓入懷中換掉的。

兩人玩在花花天下當中，當真是樂不思胡，興趣上頭，早把閒坐房中的胡騙子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秦蘇領著胡炭連吃帶喝，連買帶看，消磨掉了一整天。看完雜耍，兩人又去看船。十裡秦淮恰是天下最繁華都麗之地，大小樓船堆雲接天，彩舫畫舟爭奇鬥豔。很多盛裝女子憑舷撒花，向兩岸觀者搖手歡笑，逐豔的公子騷人帶同友伴驅舟相戲，佳句工詞偶然而發，寬廣的江麵上，笑語聲，絲竹聲，牙板唱詞，錚縱琵琶，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