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第十四章 狹路(下)[第1頁/共6頁]

賀江洲是術家後輩，神通武功本有功底，這一番運息唱曲，聲聲響徹河麵，餘韻悠悠，竟在波岸之間繚繞不息。河邊的世人都大吃了一驚，齊聲喝采。那邊畫舫的管絃也都停了，男女十餘人都從艙裡跑出來，要看看是誰唱出如許好歌。

秦蘇眼波流轉，含笑看他，問：“賀公子，你學問大，這說的又是甚麼意義呢？”

秦蘇笑道：“啊？本來是鹿肉啊，我之前從冇吃過呢。”伸筷又吃了一口，滋味介乎牛羊之間，但鮮美過之遠甚。

兩人這麼引經取章，一捧一受，樂也無窮。待得回過神來時，胡炭早把滿桌的“貂禪月下”“範郎橫笛”另有甚麼“決驟”都吃成了殘肴。賀江洲見戰略達到，滿心歡樂。重新整治杯盤，儘力勸飲，不時的旁側誇獎秦蘇兩句，讓純真的女人高興不堪。這一頓飯直吃了半個多時候纔算完了。

賀江洲仰天打個哈哈，道：“哈哈，是啊……剛纔他還誇我情深意切，實在叫人忸捏。我隻是崇拜胡大哥，內心盼他早日病癒返來罷了……倘是彆人得了病，我可一定能對他們如許。唉，也是我跟胡大哥一見仍舊，隻願本身些微綿力，能助他減緩苦痛。”

賀江洲哈哈一笑，道：“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麼？我曉得你表情不好。實在我隻想幫你出些力。但你如果感覺不好說，那就算了。”

那邊賀江洲極目遠眺，心中也彆有一番滋味。設想當年白衣才子臨水投目，舟上紅袖舒招，這一幕纏綿之劇，羨煞天下人了。偷眼看一眼秦蘇，隻想：“若舟上是你，我便每天在這裡等待。即使變成望妻之石，我也甘心。”

賀江洲停下了手中筷子，道：“這是《莊子》描述絕色女子的用辭，‘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秦女人，這些辭賦用在你身上也合適啊。”

“秦師妹！”

秦蘇低聲道：“嗯，你對胡大哥如何，我內心也明白。那位道長說的冇錯，你心腸……真的很好。”

這一日晚間，三人從李白曾喝酒的“孫楚酒樓”出來，過西門水關時，賀江洲說著當年詩仙令楊貴妃斟酒，高力士脫靴的典故。秦蘇聽得忍不住好笑，說：“這位太白先生也真狂傲，乾甚麼如許玩弄人家……”猛見一射以外，飛橋上三個白衣女子正在向她諦視而視。

賀江洲麵有得色，點頭晃腦說道：“魚見之深切，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他看了一眼秦蘇：“曉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