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卷】秦淮八豔之空穀幽蘭[第1頁/共7頁]
若蘭也不挽留,一如昔日,送至門前。
結識以來,王生數次透露不得誌的苦悶,這番有了出頭之日,瞧著他溢於言表的歡樂,若蘭也替他歡暢,問好了日子定下酒菜為他送行。
“空穀幽蘭,人如是,景如是,襯得上‘幽蘭館’三字,此行不虛。”世人三兩閒走,不知何時,王生已踱至若蘭身邊,望著一簇蘭負手開口。
王生初時不覺,瞧見這首詩,卻驀地愣了愣。若蘭對己歎“孤傲誰惜”,又盼“寫入銀箋”,這般心機他如何不懂?但他卻不知如何迴應,且不說王家王謝,是否允得歡場女子入家門,便是真的許了她一世,如本身這般落魄不仕之人,本身已然不知前路,又如何能拖著彆人和本身一起?
這般調皮一語,惹得世人轟笑,剛纔的不快也一掃而儘。
蘭竹高雅高潔,現在卻被歡場女子用來裝點門麵,彷彿真有那麼一番貞烈純粹的意義了。但不知表象雖潔,此中肮臟卻到底難掩。
若蘭報以一笑,隻道:“這有何難?”正要提筆,侍婢卻前來私語幾句,當下擱筆,對王生歉然一笑:
“那繪蘭的墨乃是用夜香所兌,加了香粉掩住氣味,魏賊如果歡樂,一按不時觀賞,倒似那蒼蠅盯著牛糞轉了。”
此時王生心中不由暗歎,對本身之前妄然測度多了些許慚愧,也光榮冇在茶社裡將心中腹誹道出。
仆人家發了話,那想著藉機揩油挑逗的人那裡另有留下來的臉麵,當下罵了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便甩袖而去。
此中啟事若蘭懶得細想,到最後卻也通透:將來之事未有定命,晴雨不定,便是雨驟風疾,也隻懷一蓑煙雨任平生之心便好。
世人有幾分難堪,卻見若蘭倒是不覺得意,勾唇一笑,多是對那人的憐憫而非自菲:
隻是冇人在乎,那一日以後,病情減輕的孤潔蘭花終究開到荼蘼,低下了昂揚的頭顱,萎敗而墜入泥土。
本覺得就該這般抱憾而死,但結束到底是當年意氣不減。這一日,姑蘇城外當年的秦淮名豔頂風而來,隻願將昔年不敢說未曾說的情素悉數傾訴。
最後若蘭始知王生進京一年,卻還是不得重用,最後辭了差事回了姑蘇故鄉。
此時風花雪月是情致,到得談婚論嫁倒是混鬨了。
白日裡在幽蘭館一坐便是半日,恍忽那人仍在身畔與本身笑談,但待本身瞧去,不過一方空凳,昔日裡幽雅的蘭花現在瞧去也隻覺黯然,跟著時節逐步萎拜的花瓣也彷彿本身普通,頹廢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