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速之客[第3頁/共4頁]

李媽媽被桂叔帶返來時，珊娘原正在樓上看書。聽到五福來報，她立時便扔了書，撲到雕欄上往樓下看去。

珊娘從速撲疇昔抱住李媽媽，哭道：“我甚麼時候怪過奶孃了？原就不是奶孃的錯……”

五老爺這裡隻圖著一時的痛快泄著憤，也就冇有重視到，姚三老爺在聽到他的話後，那眼神俄然變得古怪起來。而如果五老爺曉得姚三老爺這會兒在想甚麼，怕是鼻子都能氣歪了。

她這裡一哭，李媽媽倒略微忍住了一點眼淚，推開珊娘，衝著她又用力磕了個頭，道：“我是再冇臉來見女人了，可桂爺說，女人的腿……”她哽嚥了一下，又衝珊娘用力磕了三個頭，哭道：“我再冇彆的能夠賠給女人的，隻這一條賤命。可女人的腿又豈是我這條命能賠得起的？我原想死了算了，可桂爺說，與其我死了，倒不如活著替女人做牛做馬。我曉得我再冇臉說這話的，事到現在，便是女人再生我的氣，再不肯意看到我，我也隻求女人留下我。我不求彆的，隻求能遠遠看著女人安然，能每天替女人做點事，我就心對勁足了……”

他的眼閃了閃，放下筷子，且不問那姚家人，倒先問著桂叔：“長生來了冇？”

“都是我的錯啊，”奶孃哭道，“早曉得我該聽女人勸的，再想不到他會把主張打到女人身上，竟害了女人的一輩子，”又以顫抖的手摸著珊孃的腿大哭道：“女人的腿啊……”

五老爺內心對姚家早有定見，便斜眼看著姚三老爺道：“恕我眼拙，認不出你是哪個。”

這一年太太是三十五歲。固然不是整壽，老爺卻因為這是他跟太太和好後的第一個生辰而想要大辦一場。偏太太一想到要跟人應酬，立時就嚇白了臉，給搖手回絕了。老爺固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把那打算中的大宴改作家宴，隻說自家人熱烈一場。因心疼太太辛苦，加上現在珊娘也不消去學裡了，老爺便乾脆叫太太閒下來，連著家事帶這做壽之事，全都交給了珊娘去籌辦。

等珊娘奔下樓時，就隻見她的奶孃已經哭得不成按捺地癱軟在地上，一邊還“梆梆”地用力在那花磚地上磕著頭，冇幾下，那腦門上就見了血。

而李媽媽則一眼就看到了珊娘那仍一瘸一拐著的行動，頓時抬手捂住嘴，無聲抽泣起來。

論起來李媽媽現在不過才三旬年紀，原生著一頭烏油油的黑髮，她再想不到，不過幾個月不見，李媽媽的一頭黑髮竟變得如此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