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羊[第1頁/共9頁]

黃四的目光一不留意就移到了村莊中心。黃四看到了瘸子捲毛。捲毛正端著飯碗在曬穀坪裡用飯。瘸子捲毛那種細嚼慢嚥的行動，最能表現山裡人的安閒。黃四就喜好捲毛那種脾氣，瘸了一條腿，還不當回事，提及話來，笑死人，並且又不把老婆放在眼裡。麻將桌上，他娘孃的瘸子捲毛摸到“西風”就喊“西瓜一個”，摸到“白板”就喊“彩電一台”，摸到“一索”就說是“卵子一條”，很能激起玩牌人的興趣。昨晚，捲毛輸了十五塊，回家的路上還摔掉了一顆門牙。大師都說他手臭，想必是摸女人摸多了。

黃四說，不賣！

拆開信，黃四就哭了。他捏著那封信，雙手抓著本身那一腦袋雞窩般的頭髮，汪汪地哭。

送了小人一程後，黃四走了。

本子還說，黃四哥，小人現在死了，你還在思疑他？你家小芹現在不是在那邊過得很好麼？

黃四老婆大聲說，我們家的羊，誰都能夠賣，就是不賣給他阿誰該死的小人！

村長掃了本子一眼，說，你這不是在威脅我嗎？我如果不把魚塘包給你，又如何呢？

管帳老婆說，本子來你家買羊了？

看來，隻要靠黃四做事情了。本子舉起有望的雙眼，望著黃四，說，黃四哥，這――

可氣的倒是大兒子黃山，都念初中了，還改不掉和娘睡覺的壞風俗。有一次，黃四對大兒子黃山說，黃山呀，你也是個男人漢了，應當一小我睡了。黃山說，我纔不睬你這一套呢！黃四硬著脖子說，為甚麼？黃山說，你也是個男人漢，為甚麼老要跟娘睡？為甚麼不也一小我睡？黃四一時找不到說話，頓了半晌，冇好氣地說，鬼崽子，我是你爹，你娘是我老婆，我不跟她睡，我跟誰睡？黃四冇能將兒子黃山從老婆身邊趕走。黃四每次想阿誰的時候，就隻能等候黃山熟睡疇昔再說。那次，黃四剛爬上老婆的身軀，睡在裡側的黃山就醒了。他睜著惺忪的睡眼說，爹，你為甚麼打我娘！黃四老婆見黃山在身邊叫，倉猝將正來勁的黃四推了下去，說，你這個死鬼，還不滾下去！

黃四老婆見黃四領著本子走過來，就曉得是衝著這群羊來的。

樹上的黃四停止了任何動靜，他要看看阿誰狗日的本子到底另有甚麼都雅的行動。黃四在樹上悄悄地等待著。黃四眼裡的本子有點像一隻謹慎翼翼的獗鼠，邊走邊在察看四周的動靜。

本子傳聞黃四來了又走了，他從繁忙的活計中抽身出來，想跟黃四好好聊幾句。但是黃四已經去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