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細節修)[第1頁/共5頁]
諸人全將目光落在蕊兒手中的托盤上,蕊兒躬身上前兩步,當她將一方染有血漬的帕子很快遞到了老太太手裡,老太太先是吃的一驚,再一昂首,剛還冷著眼看她的齊瑜已不知何時倒揹著兩手走出了世人視野。
這還是阿誰齊瑜,阿誰她親手帶大的孫子齊家三郎嗎?不,不是。
齊老太太道:“你讓他說!”手指著齊瑜,聲音反而比開首安靜。
齊瑜麵不改色微淺笑了一笑,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正拄著龍頭柺杖一步步朝他們走出來的白髮祖母:“老太太,您白叟家這是又何必呢?既然我和明珠如此不得您老的眼,那麼,我兩何不另立流派,自脫了這深宅大院,今後今後,您老眼不見、心不煩,豈不更好?”
明珠還站在那兒,暮色天光下,她立在雕花影壁旁,穿戴件大紅真絲通袖,裙隨風動,往昔的天真不再,稚氣不再,隻是多了一點少婦該有的成熟與風味。
院子裡的人很多,該來的,不該來,凡是能夠見證這統統統統的,彷彿都已到得齊備了。
“老太太,可否當作孫兒的麵奉告一句――到底是?還是不是?”齊瑜還在發難。
這麼些日子,她謹慎翼翼服侍著他,給他沐浴搓背,給他穿衣餵飯,給他當一個三歲小孩來照顧看養,但是――他卻在騙她!
齊老太太的態度判定而果斷,她的聲音迴盪在全部祠堂如同鐘磬節鼓。
明珠一邊清算行李承擔,一邊入迷地想著甚麼。
明珠也轉過身去。
她頭痛地揉揉太陽穴,而那方意味一個女人純潔的落紅絲帕,就在她手微微一鬆間,隨風飄落到了青石空中,那樣觸目,那樣驚心。
說著,更加握緊了明珠的手,容色一斂,又要扯步就走。
“我們齊家的家訓有一條說得非常好: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所謂的家道正,不過是家和萬事興,反之否然。當然,這內裡的家道正尤以父老為尊,是以父老要脾氣如灰,暖和無火氣,少說話,切忌刁難嘮叨,不說家人是非,帶頭相互看大師的好處,還得要兜著百口。”
齊瑜又拿起榻上一張乾布巾,坐下來笑著說:“要不,你再幫為夫搓個澡吧?離了你,為夫還真不曉得如何洗了!”一邊說,一邊斜眼看明珠反應。這個老婆,他就不信不能頓時將她化百鍊鋼為繞指柔。
先不管他這段時候是真傻還是裝傻,是真瘋還是裝瘋,齊瑜悄悄地發問中,透過那雙血紅鋒利的眼睛,齊老太太的心,一下就寒到了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