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遮月（十六）[第1頁/共2頁]

時候一刻刻的流走，目睹醜時已過，這些候在殿內的宮人寺人們再笨，也想懂了天子的心機，不過是想躲過與這幾個女官學習‘房帷之事’。

火石上跳動的火苗收回藐小的滋滋聲，白慕謙悄悄凝著她，唇角不著陳跡的彎了彎，便轉了身不去看她。

幾曲勾著蒼鬆勁柏的金玉屏風以後，一襲純白便服的宇文夜幫手持一卷兵法，靜坐在書案前細細品讀，彷彿那幾名在案前立了將近半個早晨的‘開蒙’女官於他而言不過殿內平常安排。

一名離得宇文夜比來的小寺人，見這些女官已經退出了寢殿，便藉著添燈油的當兒，在他身邊，摸索著勸道，“皇上，醜時了，該歇了。”

……

隻這幾日，展妍婼被敏孝太後禁足在郡主府中，世人都覺得太後還未消氣，是以也就無人敢在她麵前群情皇上娶後一事，現在她又是趕上了白慕謙這廝，便更得空去顧及遠在皇城內的宇文夜如何了。

此時，已近醜時，離算好的迎親吉時隻差了不敷半日的風景，可鳳和宮裡卻一片燈火透明。

展妍婼看得迷惑，不由靠近他身邊，輕聲問道，“白慕謙，你又在做甚麼？”

二人在這條密道上走了約一炷香的工夫，剛纔行至密道起點。

殿內少了這些‘閒雜人等’，也頓時清淨很多。

這一晚，郡主府內風平浪靜，寢殿外值夜的宮婢還是睡得深沉，滿院子裡的保護也如平常普通巡夜，看不出與前幾日有何分歧來。

這石洞裡的密道因洞頂滴水而略顯濕滑，兩人雖技藝不凡，卻也走得步步驚心，白慕謙單手舉著火石，展妍婼則用心將脊背挺得筆挺，緊緊跟在他身後前行。

次日便是帝後的大婚典禮，即位火線娶正妻的宇文夜本利市握虛權，因此，冊後大典的諸多細枝末節便隻能由敏孝太後一人親身籌劃。

白慕謙指下一頓，緩緩轉過甚去望住她眼睛，挑眉反問道，“郡主想說甚麼？”

更漏裡的水滴一滴滴拍打著水麵，宮外更鼓房賣力打更的寺人適時地敲下了更鼓。

展妍婼猛地回過神來，昂首望去，隻見麵前一片亮光刺入眼中，令她不得不抬起手腕，以袖袍遮眼。

女官們見天子身邊的小寺人朝她們擺手，則個個低頭感喟著、不甘不肯的退出了鳳和宮。

火石被撤走，麵前又是一片黑，展妍婼心內雖慪著氣，卻得空顧著再與去他爭這口舌間的痛快，隻在心下又記下他一筆，咬著唇起家，抬步跟上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