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一世最後一晚（2）[第1頁/共3頁]

當年，那楚太傅家的二女人楚玉翹，錦衣玉食，嬌滴滴的被養在深閨，及笄時更因仙顏無雙，才情似錦而名滿都城。

鋒利眼神重回她的麵龐，不由抿緊了唇，她的神采慘白的透明，出現沉沉的死灰，胸前衣裳有星星點點的陳跡，對於他這個在刀口舔血過來之人，血不管凝固變色多久，還是認得的。

轉眼之間，有雙刻薄有力的大手將食盒推到她麵前，並翻開蓋頭，抽出三層食墊，公然輔滿了苦澀的桂花糕、酥脆的鴛鴦餅、濃香的款項腱牛肉條等，統統祥福食鋪的招牌皆一覽無餘。

不知該如何稱呼她，躊躇半晌，還是道：“你可還記得我？”

見她彷彿有了印象，鎮遠侯反倒鬆口氣，語帶體貼：“不知你父兄是否可好？怎會淪落到這塞外苦寒之地？如有需求我相幫之處，必竭心極力。”

桌上放著四層銀紅色繁華圖案的簇花食盒，是晏京一等一的祥福食鋪特用擺盒，不管是糕點還是鹵味，滋味絕佳。玉翹待字閨中時，吃得膩歪，倒並不太好這口，現在，她卻喉嚨動了動，嚥了咽口水，這滴米未儘的腹中頓覺饑腸轆轆的短長。

鎮遠侯收回視野，默了少頃，才摸索著問：“聽你口音定是晏京人氏，可否傳聞過晏都城內楚太傅家的二女人？”

這位鎮遠侯玉翹雖從未見過，但卻常聽人提及，當年碎花城之戰，他一舉聚殲胡人十萬鐵騎，威震天下，令胡人聞風喪膽，這些年更是不敢在驚擾大和國邊疆半步。而現在他身居一品驃騎大將軍，又封了侯，勢傾朝野，恰是烈火烹油，鮮花招錦之盛時。

瞅她吃著有些噎，便倒了杯熱茶放在她手邊，鎮遠侯不著陳跡的瞄過那粗糙龜裂還感染著炭色柴灰的手，心中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這邊，鎮遠侯也心境龐大難辨，是了，固然她容顏儘毀，與當年判若兩人，但她就是阿誰曾讓自已在無數個飛沙烽火的光陰中偶爾會想起，會感喟自個配不上的楚二女人。

“謝過侯爺美意，現在這人間，家中獨一玉翹一人苟活，並無甚麼需勞煩侯爺。”悲慘的過往不堪回，讓人如撕肉掀皮般鮮血淋漓的嘶嘶作痛，玉翹笑容如煙，語氣平平，卻被鎮遠侯憐憫的眼神看得不安閒，便將目光朝挨著的桌上投去。

玉翹本想說些甚麼，感激他在自已生命絕頂所賜與的溫厚暖意，卻聽到那掩了一床秋色的錦帳中，悠悠然然傳來秦惜月**蝕骨的輕喚:“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