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踏破鐵鞋[第1頁/共3頁]

聽完這話，柳逸玄倉猝從懷裡取出三十兩銀子放在櫃檯，然後回身對靈兒說道：“靈兒，我們走！”

“那學士可還在鹿門寺裡住著？”柳逸玄持續探聽。

柳逸玄細心看了看這幅畫作，畫風與其他同期間的作品有很大分歧，宋朝的山川文人畫，多是描畫文人雅士的山川之樂，或者是含有宗教色采的佛道神仙圖，而張擇端的畫作又常常聚焦在販子流民的身上，多描畫山野村夫、布衣百姓的平常餬口，這讓這位翰林院畫師的作品很難獲得世人的正視。宋朝文人上至君王下至士大夫，都愛好安樂平和的繁華之景，或賞識梅蘭竹菊這些高雅景色，對關於販子流民的文藝作品彷彿興趣不大，或許這也是宋徽宗看不上那幅《腐敗上河圖》的啟事吧，他雖題了字，但卻不肯意保藏，隻把他賜給部下的大臣。

“這小人就不曉得了，兩月前是在那寺裡住著的，這會子有冇有去那裡玩耍，小人就不曉得了。”

柳逸玄不肯跟他客氣，隻拿動手裡的那幅畫前來問道：“掌櫃的，這幅畫本公子甚是愛好，想把它保藏起來，代價嘛，小二剛纔也跟我說了，我並無貳言，我就是想向掌櫃的探聽一下，這幅畫您是甚麼時候收來的？是在那裡收來的？”

這幅《樵夫飲宴圖》讓柳逸玄大吃一驚，特彆是落款“張擇端”三個字更是讓柳逸玄如獲珍寶普通。柳逸玄讓店裡的伴計取下那幅畫來撫玩，卻見這幅畫的紙質和筆墨都是較新的，並無做舊陳跡，看來是一幅剛完成不久的畫作。再來看內容，畫麵上的青山秀水之間，有六個砍柴而歸的樵夫正坐在山間的草亭下飲水、用餐，他們的飲具是幾個粗糙的陶罐和葫蘆，吃的也是些飯糰、炊餅等平常的乾糧。

柳逸玄來問店裡的伴計：“這幅畫我挺喜好的。不知是個甚麼代價？”

但是張擇端的寶貴之處就在於他把目光放在了平常百姓的身上，他讓打柴的樵夫、搖櫓的船伕、拉縴的縴夫、趕車的車伕、田間的農夫、街上的販夫走狗、店裡的掌櫃伴計、青樓的丫環歌女、乃至和尚羽士三教九流都能夠成為畫裡的配角，從這點來講，他是一個寫實主義的畫家，他隻畫他能看得見的東西。以是他傳播下來的那幅《腐敗上河圖》既具有藝術代價，也具有很高的史學代價。

柳逸玄這才認識到，這位張擇端畫師在北宋還算不得甚麼馳名的畫家，他暮年曾勵誌插手科舉測驗。但是屢試不中以後便改學繪畫，經人保舉才進了翰林書畫院，他在都城先是完成了那幅《腐敗上河圖》，後又畫了一幅《西湖掙標圖》，並將後者進獻給了徽宗天子，徽宗見畫中多處有暗諷朝政之意，便將張擇端貶出都城，永不任命。是以這張擇端便退出宦海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