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第2頁/共4頁]

帝京雖繁華，可路綿並不喜好。她嚐遍了疆場埋恨，煙冥露重，士卒戰死，白骨餘殘燒作灰；也看慣了孤城夕照，黃河東流，朔雲邊月滿西山。

樂起，有朗聲道：“奉天承運，天子製曰：鸞書光賚，彰淑範以揚徽；象服增崇，端內則以持身。載稽令典，用渙恩綸。資爾路綿，乃朕之女也，是以請答題：雞兔共有二百二十隻腳，若本來統統的雞都換成兔，統統的兔都換成雞後，則腳有二百一十二隻，求本來雞兔各有多少隻？”

路綿對付一二以後腳底抹油溜了，她隻想過兩日受冊以後就走，今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泡最有味兒的男人！

“你！——”路玥恨恨盯著她，想到過往各種糾葛，心中肝火烈烈，麵龐扭曲口不擇言，“你覺得你是誰？！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肮臟玩意，你如何不乾脆死在那邊，偏要返來禍害我們！父皇真是瞎了眼，竟然封了你作長公主，還要給你賜婚！嗬——看看你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你也配得上？！”

路玥還冇罵完，隻聽哢嚓一聲，接著下顎一陣劇痛。她謹慎翼翼地動了動，竟發明大張的嘴巴冇法闔攏，頓時嚇得花容失容。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指著路綿，渾身顫栗，痛苦得啊啊大呼，涎液順著嘴角而下，狼狽不堪。

天暖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又是一年寒冬。

“父皇既追封我母親為元後，我自是當之無愧的長公主。”路綿嘲笑，“你阿誰貴妃親孃不過是個小老婆罷了，你一個小老婆生的玩意又算甚麼東西？！竟敢對我指手畫腳！”

路綿下認識地摸了摸背後的兵器，這龍雀刀隨她交戰疆場，無堅不摧，削鐵如泥，殺人再是趁手不過。想了想，有些心虛道：“這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

就在此年，距路嘯於山西叛逆已足足有四個年初，雄師分兩路北伐，沿渭水而上，終究直逼帝京而來，大齊已然搖搖欲墜。

四周的侍人也嚇得愣在原地，竟不及反應。

小藥至今念念不忘，隔三差五總要拿出來品咂一番。

鐘聲敲滿八記，將路綿從無邊夢境中拽出。

路綿抬手敲了敲劈麵的大門。

話音將落，俄然六合色變，風起雲湧，雷聲翻滾。路綿茫然起家，世人音容笑容卻皆成虛影，隨風飄散開去。她大驚失容，玉階疾走，裙袂翻飛。而麵前氣象突然一變，幻成斷崖峭壁，她腳步難收一頭墜下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