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蘭舟流處黃昏雨[第3頁/共5頁]
“對了,大祭司,你有冇有看到我帶返來的新的寵物,在哪在哪呢?”
“喂,那你現在是要走了嗎?”梁灼湊在許清池的中間,看著煙雨濛濛的江麵,眼裡霧氣環繞。
“嗬嗬。”許清池又倒了一碗濃茶,仰著脖子咕咕往嗓子眼裡灌,待全數咽完,端著空碗對梁灼笑,“苦海當中,眾因皆泯。”
那張臉,在一千多年前的一個雨天,在皇宮的城牆當中,他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忍不住心中怦然一動,那是一朵一向在綻放中的花朵,綻放在貳內心。他記得,阿誰丫頭她的閨名叫嫻兒。他用明月帶過她,當時他所記得的隻是她火紅的衣衫罷了,那樣紅的色彩,他最討厭的色彩,那一刻卻令他冇法忘懷。
青窗外,大雨瓢潑,雨水盈盆。
十年前,梁灼六歲,那一次,是許清池走到了那片綠色的夢裡,拉出了痛苦不已的梁灼,帶她去田新堂吃湯圓。
“我要你替我梳頭。”
“我那裡長大了,莫非是因為男女之防嗎?”梁灼撲閃著眼睛,一臉滑頭地看著許清池。
天上俄然下起細雨來,滴答滴答,細雨斜斜的下著,一點一點灑在湖水中心,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漸自遠處或散或起連綴不斷。
他的手指如水,如潺潺活動的溪水,漸漸地,一點一點滑過她的頭皮,她忍不住滿身顫栗起來,心跳得不能呼吸。
……
不過許清池想冇乾係,如許強大的騷擾恰是磨練他定力的時候,他試著安撫本身把梁灼當作一次磨練,但是很快他就發明瞭有些事底子冇有體例忽視。
“大祭司,阿醜穿上這身衣服都雅吧?”梁灼穿戴那身火紅的裙子在船艄上掀著裙襬轉圈,兩個清淺的酒渦如同紅透了的紅薔薇。
十年前――
“咦,大祭司,這……這個不是……”梁灼摸了摸髮髻上插著一根簪子,對著菱花鏡一照,恰是許清池本來用的那根青玉簪子,內心一怔,看著許清池非常驚奇地問道。
梁灼咯咯咯地笑,眼睛就像是夜空裡的星星。她笑啊跳啊,火紅的裙子在許清池的眼睛裡忽閃不明。
八歲時,他看著梁灼狼藉的頭髮說,“阿醜,你的頭髮能夠紮起來了。”梁灼說,“你就不會給我紮嗎?”從當時起,他開端試著給她梳頭髮,隻是小孩子的頭髮太滑,紮出來的頭髮也是各種奇門遁甲。
他說我還是大祭司。
茫茫煙雨,冷冷僻清,舊事曆曆在目――
呼呼呼呼地狂吹著江麵,江水傾晃,猶如許清池手裡搖搖擺晃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