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山中夜(3)[第1頁/共3頁]

黃歇柔聲道：“你救出了子稷，那就是對的。誠懇說，如果換了我在當時的處境，我也隻能去燕國，去找郭隗，去找兆或人，卻冇有你如許孤注一擲的勇氣，也冇有你刹時挑起民氣的才氣。而子稷在那樣的環境中，要救人隻能是越快越好，並且不能順著彆人給你設下的圈套走。皎皎，誠懇說，冇有人能夠做得比你更好。”

黃歇凝睇著羋月，緩緩道：“你終究笑了。”

羋月一片片把葉子揪下來，輕歎：“我在秦宮的住處，天井裡就長著一棵銀杏樹。子稷當時候還小，每到春季銀杏葉子飄落的時候，總喜好跑到落葉堆中打滾。”

羋月伏在黃歇的膝上，抬頭看著他：“我現在獲咎了三個國度，你竟然還敢來找我，你的膽量不小。”

羋月拿起一根銀杏樹的樹枝，上麵的扇形葉子，格外熟諳。

見羋月以申公巫臣打趣本身，黃歇笑道：“我倒是戀慕申公巫臣的勇氣和才乾，為了救本身敬愛的女人，不吝毀家滅族，不吝興一國，滅一國。”

黃歇淺笑道：“你逃過了楚王母後的毒害，又從秦王母後的手中逃脫，現在再一把火將燕國的國相獲咎，也算不得甚麼！”

羋月眉頭一挑：“如果我真的將七國一齊獲咎了呢？”

黃歇凝睇羋月半晌，俄然也笑了：“是，你不是夏姬。夏姬固然斑斕，卻如浮萍逐水，不能自主。但你不一樣，就算你落到夏姬的處境，你也不會任由運氣播弄隻等男人相救。”

黃歇驚奇地問：“你不肯意？”

羋月終究被他逗笑了：“如果如許，我豈不是禍害了很多國度，豈不成了夏姬那樣的妖孽了？你就不怕彆人將你比作申公巫臣？”

聽了此言，羋月終究撲哧一聲笑了。

黃歇身子前傾，握住羋月的手：“皎皎，今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們母子倆。”

羋月轉頭，悄悄拭淚：“不，子歇，我曆經滄桑，心已衰老，我已經不是疇昔的我了……”

羋月嘴唇顫抖，想要承諾。

黃歇亦輕歎道：“當日你我若不是遭受橫禍被拆散，本日或許孩子也有子稷這麼大了。”

黃歇亦是苦笑：“我這平生，不求功名繁華，唯求隨心所欲。如果愛不能愛，家不立室，那我這平生，真是過分失利了。”

羋月手一顫，凝睇黃歇：“子歇……”

羋月轉頭看著黃歇，嘴唇顫抖：“子歇，如果我隻是一小我，能夠不顧統統跟你走。可我現在是一個母親，我的統統，隻能為了子稷而存在。子稷他再落魄，也是秦王之子，有朝一日他要回到秦國，得回他應有的統統。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美滿他的人生。但是你，你另有你本身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