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季君亂(1)[第2頁/共4頁]

“唉，強者無敵，強者恐懼。我、我輸了嗎？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局勢已去，他現在在鹹陽已經無用武之地了。他低估了這個女人，低估了她的強勢，也低估了她的決計，乃至低估了她的宇量氣度、手腕戰略。

樗裡疾沉默很久，俄然展開眼睛，看著甘茂，眼底的掙紮已去，眼神一片腐敗，緩緩道：“你走吧。”

早曉得……早曉得，或許本身應當向她稱臣？

甘茂慨然道：“我甘茂本是邊鄙無知之人，蒙惠文王、武王兩位君王的恩寵，拜以國相之位，以國事相托。固然不能完整勝任，卻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有涓滴懶惰。今羋太後攝政，不消我這衰朽無用之人，我原該單身拜彆，不敢多言。然蒙恩深重，臨行前有些話不吐不快。”

樗裡疾一驚站起，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發覺本身失態，又頓了一頓，緩緩坐下，臉上現出深思之色。

他說到這裡，停頓下來，但見樗裡疾閉目不語，麵現掙紮之色。

樗裡疾眼神一凜，看了甘茂一眼，道：“哦，甘先生有掌控壓服諸公子歸降？”

公然樗裡疾還未歇息。他本日親見羋月訓話全軍，心神震驚，一時竟有些恍忽，直到夕食以後，才定下心來措置檀捲上的政務，這時候公文未完，天然還在書房，傳聞甘茂求見，倒有些驚奇，沉吟半晌道：“請。”

他周遊各國，他困頓鹹陽，他投效羋姝母子，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立於朝堂，以天下為棋盤，與諸侯決高低，建不世功業，留百世英名。

夜已經深了，甘茂怔怔地呆坐在書房中，耳邊似還模糊傳來下午鹹陽殿前軍士的高呼聲。

樗裡疾拱手：“願就教之！”

甘茂向樗裡疾一揖道：“不敢。樗裡子，甘某早已經去官不做國相了，不敢當這一聲‘甘相’之稱。”

樗裡疾沉默半晌，才寂然答覆道：“我信賴。”

他差一點就觸碰到這統統了，如果，如果不是武王蕩忽發奇想，要親身舉鼎，他便能夠觸碰到這統統了。幫助秦王、兵發三晉、策馬洛邑、震懾周王、奪九鼎以號令諸侯，這統統都在他的意誌下運轉了，但是就這麼一朝之間，統統化為泡影。

樗裡疾一驚，揮手令老仆退下，拱手問道：“甘相意欲何為？”

甘茂一臉誠心：“秦國接下來恐怕要經曆一場比商君變法更可駭的大難，甘茂受先王恩德，不忍見此災害落到諸位卿大夫的頭上。現在群臣以您為首，還請您早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