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脫離苦海[第1頁/共4頁]

方雲奇俄然想起了蔣介石那等候的眼神，想起了他那繁忙至深夜的身影，想起了他憂愁國運之焦炙的神采；又想起了趙珍怡，想起了爺爺李茂全；還想起了日本人東野俊彥和枝子......自分開母親後，多年來所經曆的人和事，彷彿刹時湧上他的腦海。

方雲奇搖點頭，表示再無彆的東西了。戴笠接過承擔拴了，親身提在手裡。這時，一名衛士帶著本地保長來到茅舍前。

看著戴笠吃緊拜彆的背影，黃眉師太對方雲奇道：“為師行走江湖，到也常聽到他一些傳聞。此人官聲不好，品德讓君子君子所不恥，但民族大義凜然，大節不虧。奇兒，凡事自有定命來源，該來時水到渠成，不該來時強求無用。勿需猶疑了，還是儘早下山去吧。”

奇兒，媽平生都在苦海裡掙紮，本早就厭倦了，獨一的牽掛便是你。

此次見你已真正長大成人，到了蔣委員長身邊做事，又已有了心上人，能夠立室立業、獨立於世了，媽也就放心了。

“混鬨！”戴笠怒道，“你如果遁入佛門，讓我如何對委員長交代！”

不管戴笠再說甚麼，方雲奇都不再理他。他把母親的屍體從床上扶起來，背在肩上，向玉靈山爬去。

方雲奇忍住心中龐大的哀思，止了嚎哭，抽泣著艱钜地站起來，用手中的火把撲滅了木堆。很快，火光熊熊，照徹了夜空。

戴笠語氣沉重，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很久道：“你母親說的對，她平生都餬口在苦海當中。當然，這都是我的罪孽！現在她終究離開了苦海，奇兒，你不要過分悲傷了，我們還是辦理了你母親的後事，你從速趕回委員長身邊吧。”

此時，戴笠恰好帶著兩名衛士再次趕上山來。瞥見黃眉師太出來，戴笠忙帶著衛士上前一起恭敬地給師太施禮。

紫竹庵前火把透明，廟門敞開，十幾位師姐妹分兩列站在兩旁，神采莊嚴。黃眉師太手持佛塵，站在廟門前的台階上。門前空位上已用木料堆起一個一丈見方的高台。

戴笠坐在床邊，見方雲奇出去，眼裡忽滾下兩行淚來。方雲奇感受象做夢一樣。他俄然發瘋一樣一把抓起中間的戴笠，吼道：“我走時母親還好好的，是不是你來逼死了她！你俄然跑來乾甚麼？”

當統統都化為灰燼，黃眉師太命弟子在庵旁的一塊地盤上挖了一個坑，收起焚化師慧的灰燼，埋在坑內，並壘了一個墳頭。

再說戴笠回到鎮子裡，畢竟不放心，便帶著兩名衛士，又連夜倉促趕上山來，恰好聞聲了兒子方雲奇撕心裂肺的哭聲。被方雲奇的哭聲傳染，戴笠也流下淚來。衛士們天然不知內幕，但也被這肅殺靜穆的升騰典禮所震懾，寂靜鵠立，不敢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