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揮琵琶(上)[第1頁/共4頁]
張煥微微一笑,攬著他渾圓的肩膀,大步走進了書院,將一道怨毒的目光遠遠地撇之腦後。
張氏族府位於太原城的南麵,幾近占去了半個坊的麵積,其間宅院幽深,院落堆疊,大大小小的天井漫衍此中。
固然他看張煥時閃過的奇特眼神隻是短短的一瞬,但還是被宗子張煊捕獲到了,他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妒忌,沛但是起,滿盈了他的全部內心,而這類妒忌卻來自於父親對他的冷視。
他彷彿冇有聞聲兒子的問候,直接從他麵前走過,嚴格地說,張煊並不是張若鎬真正的宗子,張若鎬的嫡妻和三個兒子都在十五年前的回紇亂華中不幸罹難,張煊的母親因出身山南王氏,便被扶為正房,張煊也天然成了嫡宗子,按族規將擔當張氏家主之位。
“去病兄!”
他象是想起了甚麼,眼睛裡竟閃過一道異色,深深地諦視著張煥,半晌,張若鎬向他會心腸笑了笑,回身便進了大殿。
張煊冷冷地盯了一眼張煥,臉上立即換了一副恭謙溫良的神采,低下了頭,向漸漸走過來的父親張若鎬問候道:“父親大人安康!”
每個生員都必須先在此施禮致敬,方纔氣進入大殿,此時銅鐘前彷彿正在停止甚麼典禮,兩旁站了很多生員,臉上都充滿了崇拜之色。
以是每年春季,晉陽書院的退學測驗範圍弘大,合作非常狠惡,來自天下各郡的年青英才集會於此,爭奪那少之又少的三百個名額,他們不但僅是要免於鄉試,他們更想要的是家世,河東張氏的弟子,不然,就算省試中了進士,也隻能留京候補,‘七大世家的弟子’,這纔是鯉魚們必須躍過的真正龍門。
見張煥問他,他急上前深施一禮,“多謝去病兄的藥,家父來信,精力好了些!”
殿門口有一座重達萬斤的古銅鐘,銅鐘上刻有張家第二代家主,也就是晉陽書院初創人張寬的親筆校訓:‘學乃至用’
“大膽!”不等仆人說話,他身後的狗卻先叫了起來,一個身材肥大,留有兩片八字鬍的書童最為放肆,他貌似勃然大怒,挽起袖子,暴露乾枯的胳膊,作勢衝要過來。
張煥方纔走下台階,俄然聞聲身後有人在叫他,一轉頭,隻瞥見兩個神情鎮靜的年青人正快步向他跑來,“哈!是腐敗兄和廉玉兄,你們幾時返來的?”貳心中歡樂,上前便給他們一人一拳。
鄭腐敗漲得滿臉通紅,可又惹不起他,隻抱恨低頭不語,張煥卻轉過身,懶洋洋瞅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人家客歲的《漕運史考》但是策論第一名,比某些連抄襲都讓彆人代筆的人可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