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文白不通 身如篩糠[第1頁/共5頁]

起家見禮，落荒而退。

“喔，聽起來王樸是想家了，對的，他在外已經大半年了，就是本身不想家，底下的兵也歸心似箭了嘛。”高起潛麵有所悟道：“把阿誰賴子陳找來，我要問他幾句話。”

“有，叫價十萬兩，送去後立撤五十裡，承諾不攻城也不會去京師，左良玉，你和王樸有些友情，他說話能算數嗎。”高起潛問道

夜林驚風，萬家齊黯，這黑乎乎，烏啼鬼嚎的夜裡，狄四驀地驚醒，家裡的瘋婆子越來越魔怔，那逞凶樣兒怪嚇人，他可不敢深寐，可慮睡夢中稀裡胡塗被這瘋顛婆娘害了性命。

勉強壯起膽輕喚了一聲：“誰。”

“遲早還是要來的，我們那裡還不足糧呢。”老金憂心忡忡的唉聲感喟道。

“孩子娘，我們不鬨了，好不好。”狄四又想說緩話挽回自家的婆娘，這幾日他試過了不知幾次，倒也孜孜不倦，非常的耐煩。

“官府要催收那啥子，練，練餉，足足五錢銀子呢，我們兩家把兒子買了也湊不起，現現在各家都在賣兒賣女，肯買娃的大戶們掐著咱七寸，用力壓價，再都雅的娃也不值錢。”老金言罷，又暴露難堪之色，眼瞟向費氏。

“來，出來說吧。”費氏左顧右盼，四周似無人，先抬腳進了屋子。老金也忙緊隨，狄四無法隻好一臉不甘心的迎客。

“真，老慘了，後山那皮頭村有個老樵夫，姓紀的你是曉得的罷，他兒子在縣城裡落戶，大家誇他出息，哪料縣太爺眼皮子底下揉不進沙子，今早就因為抗稅被關了站籠，老樵夫呼天搶地，可又能有甚麼體例，他家比我們也強不了，傳聞縣衙門口擺上好幾十個站籠，那空位都擠得滿滿，一摞一摞的內裡人都沙啞咧嘴，痛的叫娘，鼻涕口水那都稀裡嘩啦的真不成人樣了，我說啊最慘的是第三日，阿誰疼啊，就算是壯的跟牛普通的男人也撐不過第三日，阿誰疼啊，家裡如果補不上稅，就都活活地拷死。”費氏這席話令劈麵靠牆而立的狄四神采慘白，身如篩糠。

狄四手提米缸蓋子，木然麵對他的娘子衛氏，後者兩眼充血，半瘋顛狀揮動灶火棍，身後床榻上有個大瓷碗，內裡鮮明就是紅十足的煙燻肉，非豚非羊，非驢非馬，這光彩豔紅，明眼人一瞧都能意味出甚麼。床邊就是阿誰瑟瑟顫栗的狄四獨一的娃，他年紀幼小，猶未解儲存之負苦，隻是驚駭父母這幅仇敵模樣，又忍不住偶爾拿眼直勾勾盯著那盤通紅的肉，直咽口水之餘還在念著姐姐，心說：這盤肉要留下來給姐姐吃，我不能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