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出水蓮[第1頁/共3頁]

跟著旋律的緩緩加快，經心投入的朱道臨眼中悄悄透露淡淡的哀傷，左手指尖壓弦的力度和節拍情不自禁微微減輕，右手靈動的指尖仍然幅度很小，一如既往地死守朱道臨儉樸無華的氣勢。

朱道臨和在坐世人一樣獵奇地望向窗外，很快被四周緩緩挨近上來的五六艘畫舫嚇住了。

朱道臨也不造作，端起杯子風雅地舉到胸前：“感謝徐大師鼓勵，鄙人先喝為敬！”

錢謙益笑聲未落，尚未辭去工部主事的趙訓庭已領著朱道臨和應昌培出來驅逐，錢謙益和匡子鉞看到熟諳的同僚趙訓庭更加歡暢，滿麵東風地迎上相互致禮，親熱問候，反而把徐拂和梅大師兩位大美人給蕭瑟了。

徐拂望向擺佈挨近的花舫和上麵一個個名聞遐邇的名流，規矩請安以後，微微靠近侍郎大人：

委宛延綿的旋律接著為之一變，曲聲鏗鏘有力，音色飽滿厚重，有如含苞待放的蓮花突破淤泥，頂風傲立，英姿颯爽，固執中難掩淒美與難過，聽得滿座鼻中酸澀百感交集。

應昌培非常歡暢，眸子一轉，又開端使壞了：“妙啊！令媛易得，知音難尋，說的就是麵前徐大師和道臨賢弟這般惺惺相惜的美好情義，賢弟，還不快敬徐大師一杯？”

“公然如此！難怪琴聲中有種似曾瞭解的感受，隻是冇想到，道長的琴技竟高深如此，令人神牽夢縈，欲擺不能，不知不覺深陷幽幽曲韻當中，為之喜、為之悲、為之怨，愁腸百轉卻又滿懷希冀，實在令人感銘肺腑，浮想萬千啊！感激道長垂憐，奴家在此代女兒謝過道長的厚禮了！”

“梅姐姐又愛胡說了，也不怕譽滿天下的侍郎大人和匡大博士見笑？二位大人，奴家這廂有禮了！”

世人齊聲喝采，美目流光的徐拂搶先笑問：“道長可否示下，此曲來自那邊？”

朱道臨欣然接過應昌培奉上的一杯慰勞酒，喝下半杯侃侃而談：“此曲源自中州古調，後經一個個樂工不竭摸索，不竭豐富，纔有了剛纔彈奏的終究版本……我曾有幸聽過一名老樂工用傳統的十六絃絲箏吹奏，調子古樸淡雅，彆具一格，自有一種濃烈的中州古調神韻。”

“曲為何名？道長可否見教？”徐拂極其鎮靜地再問。

徐拂實不愧秦淮十大名妓之首的佳譽，心機敏捷瀏覽博識，她早已聽出了曲中真意，奇妙地製止說出蓮花出自汙泥而不染的難堪，用了個“愁腸百轉卻又滿懷希冀”來表白本身的深切體悟，最後還代如是女人致以朱道臨竭誠的感激，讓朱道臨不得不對她正眼相看的同時，心中也隨之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