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十八年天地傾(下)[第1頁/共4頁]
而隨後的鐵騎,數十人一排,如一麵麵鐵牆,整齊化一,森然不語,肅殺之氣,如滔天大水,當頭襲來,看得人雙股戰戰,瑟瑟顫栗。
陳策在西,童仲揆在南,侯世祿在東,北城自是冇人,三位總兵各自帶著數百親兵,舉刀持箭,上前彈壓,竟是半點感化冇有,反而被百姓逼得連連後退,被死死擠在門洞中。
“疆場九死兮尤未悔!”
豈忍斯民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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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短促的腳步聲,親兵大聲說道:“啟稟沈大人,遼東經略袁大人派人傳召,請監軍大人赴瀋陽軍議。”
諸人向東南望去,隻見東南三裡外塵煙滾滾,鐵騎縱橫,吼怒而來,如同濤濤大水,殺聲震天。周遭數裡捲起的灰塵,蒼茫滿盈,鼓勵著股股烽煙的鐵騎,大略看去怕是成千上萬。
須彌島船埠,沈重負手而立,目送著一代名臣走下了汗青的舞台。或許不久,這個熊大鬍子仍會起複遼東,卻光輝不再,隻留下一段千古遺憾的慷慨悲歌。
趨利避凶,掠取軍資,剝削朝鮮,橫行大海,恭維天家,施恩定邊,蓄力遼南坐視遼東烽火,更是心機陰暗、靈魂醜惡。從諸如我恨你卻拿你冇轍,恨不早聽沈東海之見,遼東存亡皆繫於沈東海一人,以及扶危救困唯有東海之類的噁心中,收成對勁和滿足。
氣候轉寒,海風烈烈,凍徹骨髓。
袁應泰等人批示著城牆上的軍卒,防備森嚴,製止敵軍順勢攻城,竟是不敢分兵下城彈壓。城下的亂軍死命拚殺,豪勇無敵,雖是死傷慘痛,卻終究殺潰東門的侯世祿,搶下了東門。
“國之危難兮守四方”
“豪傑長恨兮功未成!”
袁應泰見軍心可用,撫須而笑,正欲鼓勵嘉獎,就聽得內裡刹時傳來如同山洪發作、大**湧的人聲巨浪,偶爾還摻雜著“敗了”、“逃命”的呼喚。
“勿使黎庶百姓兮淚滿襟!”
袁應泰看向城內,隻見數十萬百姓四周擁到城門,狼籍跪下叩首要求軍卒開門放其逃命。百姓的數量遠遠超出瀋陽的實際,諸將細細一看,竟是此中摻雜著大量卸甲打扮百姓的士卒。
肅立不動很久的沈重,欲要活動凍僵的雙手,卻瞥見熊廷弼彆離時交予本身的一頁手書。沈重悄悄展開,薄弱的紙上隻要四句,濃墨飛揚,銀蛇亂舞,筆跡蒼穹。
隻見半裡外的茫茫黃土塵煙中,俄然衝出無數鐵騎,皆是一人三馬,重甲在身,鐵麵遮臉,左手騎盾,右手三眼火銃。奔如鐵流,行如大江,源源不斷,不見首尾,吼怒而至,殺聲震天。當頭一麵火紅的大旗,上書血紅六個大字,“欽賜定邊軍沈”,在烈烈北風中颯但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