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八）[第1頁/共4頁]

魏忠賢賠笑一番，持續說道：“現在，沈重孤軍懸於外洋，海陸補給到處受製，內閣不聞不問，六部橫加指責，各道禦史犬吠歪曲，遼東文武高低架空。袁應泰不納其諫言，反誣沈重兵變。王化貞數萬雄師無能為力，卻逼定邊百戰疲兵入遼南，不從則鼓勵朝中翅膀，齊聲唾罵。就是一貫與沈重交好的熊廷弼，也方纔搶了人家千裡救濟的川浙軍。除了皇爺，除了老奴，沈重已是四周楚歌，前後無路了啊。”

“可曾向朕邀功，可曾討要回報，可曾居功放肆？朕之旨意，不管其誌願如何，可曾抵抗不從？”

朱由校唏噓點頭，魏忠賢火上加油道：“毛文龍襲占鎮江，朝堂斥責四起，沈重現在進退難堪。進則力不敷，或全軍淹冇，或勝而無功。退則千古罪人，恐無安身之地。皇爺，勝不言功，罵聲滔天，退不言其苦，臭名天下。老奴代沈東海求求您，讓忠心耿耿、心力交瘁的忠良之臣喘口氣吧！”

魏忠賢倉猝奏道：“啟稟皇爺，無！”

魏忠賢躊躇了一下，說道：“王化貞彷彿冇有通過熊經略，而是直接報到了兵部，怕是熊大人此時還不曉得。至於沈重，已和毛文龍聯絡，命其帶領鎮江一帶百姓，當即棄城南下鐵山，有坐視遼右得而複失的意義。”

本來君臣二人另有私信，魏忠賢恨不得給本身兩個巴掌，料敵不明，親身上陣，逼天子於內臣、近臣二選一，真是多麼不智。

朱由校聽了不動聲色，對魏忠賢問道：“說的倒是有理，老貨，你如何看？”

朱由校的神采冷了下去，嘲笑道：“那沈東海是要外洋稱王，還是要結合韃子，與朕逐鹿中原呢？”

朱由校忙問：“如何回事，朕從未聽沈重叫過苦啊？”

“仍無。”

魏忠賢渾身大汗，諾諾不敢言。

“啟稟皇爺，無！”

魏忠賢也不打攪，無聲走了疇昔，從一旁的案幾上拿起茶壺，倒了一大碗涼茶，又從服侍的小寺人手裡搶過濕涼的毛巾，悄悄走近朱由校身邊，笑眯眯侍立一旁，耐煩等著沉迷此中不成自拔的少年天子。

“麾下雖是強軍，可有安身遼東，撻伐朝鮮，入主中原之能？”

朱由校笑道：“喪事兒？那就快說，彆給朕賣關子，不然罰你踩一天水車？”

朱由校蹲在地上，細心察看著運轉狀況和尾舵推力，時而點頭，時而點頭，時而叫過工匠籌議改進。朱由校毫無架子，習覺得常的工匠也不客氣，不時與朱由校爭論，常常臉紅脖子粗的一番回嘴後，再為某個靈光閃現的創意，一起放聲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