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薄情無品不惜花（三）[第1頁/共3頁]

李晟哈哈大笑，胡大柱捶胸頓足，五百豪勇揮戈呼喝：“大人威武！李批示威武！胡大柱威武！我定邊軍威武！”

生與死，勝與敗，光榮與暗淡，就在一念之間，就在五百股短促撥出的白霧之間。

沈重笑道：“五個，不準再加，不然老子本身上！”

李晟、胡大柱以下，五百鐵騎陣列而立，寂然無聲，鋼鐵間的麵龐安靜而剛毅，炙熱的雙眼中明滅著殺機。

五百男兒揮動著雪亮的馬刀，陰陽怪氣地齊聲嚎道：“我們死戰！”

楊大鳥一臉鄙陋地叫道：“我們死戰！”

沈重歎道：“五千八旗鐵騎，一旦決死血戰，遼陽軍留不住，我們也留不住。冇有堅毅的工事掩體，冇有賽過性的火器，冇有攻其不備的戰術上風，我們還不是女真韃子的敵手。這是一個必須正視的實際，你們很快就會看到，感遭到，那將多麼殘暴。”

遼東春夜，輕風緩緩，將水汽固結在鐵甲上，將酷寒沁入肌膚。高坐戰頓時的沈重，揮手悄悄掠過甲冑，一抹冰冷的露水便浸濕手掌，令人精力一震。

李晟安靜地說道：“大人，我定邊軍隻要壞種，冇有孬種，有何號令，您固然叮嚀。”

沈重的眼中微微潮濕，卻不肯當眾丟人，便扭頭指著南邊的點點篝火笑道：“我們能夠死戰，但毫不白白送命。吳天武餘部追得張牙舞爪，八音的瘦馬累得死去活來，夜不收引著一心建功的遼陽軍東進反對，等八音達到這裡，另有多少餘力。五百火器熟行死守南麵的小山，李晟領著你們頂風而上，火器加上你們的王八殼子，活著給老子把戲演完，然後回家朋分美女生兒子，做那裙下之鬼。”

雷少飛俄然笑道：“大人，傳聞駐守鐵山、須彌島的那些雜碎，大人每人賞了一個朝鮮美女，我們能不能要兩個？”

明月高掛夜空，東風送來清冷，乾鬆木和烈火油升騰起熊熊的火焰，遍及群山之間的這一片平原，如同蒼穹倒轉，在夜幕中閃動的繁星。

李晟對勁地笑道：“一萬三千韃子在青台峪變成了無頭野鬼！”

沈重顫栗韁繩，縱馬慢行，重新到尾，又從尾到頭，看著一個個熟諳的麵孔，目光中儘是不捨，充滿了慚愧。這五百精銳皆來自馬隊老營，乃是軍中砥柱，乃是軍中之軍。現在沈重奸計得逞，八音落荒而逃，遼南大戰就要完勝之際，本身卻要他們去死戰，去捐軀。

雷少飛騷包地流著鼻血嘿嘿笑道：“我們死戰！”

很久，沈重勒馬而立，看著麾下的百戰精銳，揚聲說道：“就在半個月前，八音鐵騎兩萬，滾滾南下。一起耀武揚威，不成一世，欲一掃遼右，直下大海，平滅我定邊軍，但是現在他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