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梟雄[第1頁/共3頁]

馬城略聽兩句，他受了柳自華的影響，對風行曲調兒稍有體味，聽台上唱的是馬致遠的一越調《小桃紅》，剛巧唱到末端兩句：“仆人愛客，平常迎送，鸚鵡在金籠。”

馬城含笑點頭，天氣悶熱，樓內又人多，熱氣熏天的，世人臉上汗水直流。那人眼色聰明，一疊聲號召，兩個戴著黑角巾、穿戴黑衫兒的妓女捧了臉盆毛巾，請高朋先洗手淨臉降溫。

轟笑聲中很有些承平亂世的味道，連盧象升這類不苟談笑的也一身輕鬆，叫了兩個美人兒陪酒。開原將官常日裡冇機遇消遣，可貴大帥親身帶隊喝花酒，便大家都放的開了，陪大帥喝花酒想來家中嬌妻美妾，也是難以發作的。馬城拉著林丹汗，隨那矮瘦子穿過大廳，上了三樓。

上樓前朝著周邊富商，權貴笑著道：“諸位玩兒好，彆掃了興趣那便不美了。”

翻開門，敘禮結束，賓主入坐，那矮瘦子問道：“大帥，客人齊了麼？”

這兩人唱的不錯，曲音才落，掌聲喝采不斷。

那人來到近前，一揖到底，笑道：“將軍不是不知，小人繁忙命，一到早晨，忙得腳打後腦勺，失禮失禮。”

馬城抬眼旁觀，這座樓有三層高，每層都掛有大紅的燈籠，夜色裡，襯得一座樓都是紅彤彤的。樓上有幾間房開著窗戶，歌女舞姬的身影模糊可見，男女調笑之聲，聲聲入耳。七八個裹著綠巾的龜奴，立在樓外迎客。

此人個子不高，又肥又矮，邁著兩條短腿兒，飛奔的模樣甚是好笑。馬城認出，似是擺佈司下邊的一個官員。本來這花柳街上的青樓，儘是官營，看它買賣火爆，想必來錢很多，開原不由娼妓也禁不了，街上多的是百口罹難的遼東流民，衣食冇有下落的弱女子，除了做這一行便冇有彆的活路。

李國勇是衛所官出身，這些年在軍中冇甚麼停頓，便轉而做了提督衙門屬官，羈繫倉場的後勤官。他自知領兵兵戈不如團練出身的那些猛人，學問不及盧象升如許的正牌子進士，便逐步淡出了軍隊，這也是個八麵小巧的奪目人。他是馬城老丈人於化龍的舊部，在開原人頭熟，麵子大，妥妥的地頭蛇。

堂上靜了一靜，無數道目光轉投過來。堂上來客們穿的雖是便裝，瞧的出來大半皆是官府中人，換了平凡人等敢如此魯莽，怕不早打了出去。世人看了幾眼，將馬城認了出來不拘官職凹凸，紛繁過來，嬉笑問好。

陪客的李國勇提大調子，喝問道，“仆人家，迎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