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傾訴（捉蟲）[第5頁/共5頁]

孟春芳抬起視線，悄悄瞥了李綺節一眼，抿著唇，冇說話。

本來是一朵鮮妍柔滑的三月春花，轉眼間枯萎式微,彷彿隨時會跌落枝頭，碾完工泥。

看到李綺節臉上並無鄙夷之色，孟春芳悄悄鬆口氣，點了點頭，又搖了點頭。她多日未曾進食，渾身衰弱有力，單單隻是一個點頭的行動，就彷彿費了很多力量，挨在枕上微微低喘。

她去鄉裡的書院讀書，學賢人事理，她能讀謄寫字，會籌算盤、記賬目，曉得如何看天象，明白為甚麼春夏秋冬四時輪換，東南西北風從何而來，記得曆朝曆代的變遷更替，曉得許很多多縣裡的小娘子們未曾傳聞的東西。

孟春芳曾不止一次看到李家三mm在樹下謄寫賬目，清理錢款，李家的下人在一旁殷勤奉侍，彷彿把她視作正兒八經的當家人。

病中不宜喝濃茶，這杯茶是李綺節為本身篩的。茶葉薄短平闊，屬於雨前茶。雨前茶不及明前茶色翠香幽、鮮嫩香醇，但非常耐泡，並且代價相對昂貴一些，是瑤江縣敷裕人家常備的一種茶葉。

李綺節冇有詰問，慢悠悠地燙洗細瓷茶杯，翻開一隻小掐絲茶葉罐子，用小匙子挑出一撮茶葉沫，撒在杯底，罩上細篩，重新泡茶。

李家伯伯從內裡返來，她會笑嘻嘻迎上去，端茶倒水，問東問西，父女倆有說有笑。每一次都會讓孟春芳心生戀慕：孟舉人不苟談笑，向來不會和她閒話家常，偶爾主動找她說話，不過是教誨她務需求本分端方，不能丟了孟家人的臉麵。父女不像父女，更像是嚴師和門生。

李綺節放下細瓷茶杯，盯著孟春芳慘白的臉頰：“孟姐姐得的，是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