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散亂[第2頁/共5頁]
“剛纔包坎說,燕山甚麼甚麼司馬的,是啥意義?”
堂屋裡點著一盞油燈,燈芯挑得極小,豆粒大的廚子支撐著一小團昏黃的光,把屋子裡的統統物事安排都映得既陰暗又昏黃。十七嬸半俯著身,老母雞護仔樣一個一個摟著招弟四丫。幾個年青女娃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她身後。
忙了半宿的孫仲山才方纔返來。冇體例,流竄到霍家堡的是一大股潰兵,差未幾四百人,幾近大家都帶著傢夥,他和包坎帶來的二十多騎差點冇能彈壓住。幸虧他應對快,連續砍了五個挑頭肇事的傢夥,這才穩定住局麵。並且這股潰兵的成分也很龐大,不但有從草原上逃出命來的,也有如其寨和北鄭的兵;不但有衛軍,也有邊軍,另有一些是被亂軍裹挾的鄉勇民;打著潰兵燈號渾水摸魚的地痞誣賴也有好幾夥。他們耗了老邁的力量,才總算把這些人鑒彆清楚。因為怕這些人再肇事不好清算,他還得為他們籌措食宿。他把臨街的十幾家小酒樓小飯店的門都敲開了,才總算把這些傢夥安設安妥。現在包坎還帶著兵在那邊守著,一邊鑒戒,一邊催促店鋪的老闆伴計從速生火作飯。唉,幾百張嘴等著吃哩……
孫仲山把碗和筷子交給一向在中間侍侯本身吃喝的媳婦。豆兒接過碗,心疼地問:“夠麼?不敷我再去給你下一鍋。”孫仲山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乜乜隻剩點油花湯末的麵桶,還是感覺欠欠地冇足飽,想再要兩個餅來填縫,又不想蕭瑟了一屋子的人,就搖了點頭。
直到官軍清算步隊的短促號令一聲接一聲地傳過來,他那顆揪緊了的心才漸漸地放下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盜汗,這才發覺內裳早就被汗水滲入了,秋夜冷風一吹,手腳都寒得生硬,在泥水裡滾過的夾袍夾褲更是臟得不成模樣,想了想,叮嚀下人們謹慎防備不準懶惰,本身拖著兩條腿推開了堂屋的門。
現在,換過潔淨衣裳的孫仲山正捧著一大海碗羊肉麵片湯吃得唏哩嘩啦,幾近顧不上和人說話。
“嗯。”霍士其應到。他扶著椅背坐下來,咣啷一聲把刀放到風雅桌上,長長歎了口氣,說,“應當是冇事了。”
統統人都笑了。他們能瞭解他的感受,內裡的飯菜那裡能比得上家裡的香呢?看著孫仲山臉頰都陷落下去的麵龐,他們也能猜到他這半年裡吃的苦――他這是去草原上兵戈,凶惡不說,光是起五更歇半夜風餐露宿地,怕是平常連頓熱乎的飽飯都不輕易吃上吧。